席云淮不知道大舅子跟小病秧子说了什么，他感觉小病秧子似乎……哪里变了。
具体表现为——
对他的美色不感兴趣了。
接下来的几日席云淮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转悠，偶尔装作不经意地露出结实的小臂，故意穿得清凉……甚至还露出了半边锁骨。
可小病秧子也只是多看了两眼，然后继续缩在马车里，一待就是一天。
同虞岳辰并肩骑着马的席云淮有些心不在焉，攥紧手中的缰绳，频频看向马车紧合的帘子。
……是因为上次拒绝得太过了吗？
还是他技术不好，小病秧子嫌弃了？
席云淮身上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幽怨，再遇到埋伏的北狄人时，剑舞的格外虎虎生风。
虞岳辰抚着下巴，满意点头。
武功挺高，能保护得了他妹。
只是妹夫这杀人技术……是否未免有些太熟练了些？
若不是暗卫说他是个要去参加秋闱的书生，平日只做做生意……虞岳辰都要以为他是个专业杀手了。
晚风徐徐，芦苇轻荡，明亮的月华洒下一层银色的薄纱。
“今晚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最近的村子也在百里之外，今夜先在这儿休息吧。”虞岳辰下令在附近空旷背风的地方安营扎寨，整顿休息。
席云淮被溅了一身血，浓稠的血迹干涸，黏腻地粘在身上。他在河边寻了处僻静的地方脱下外衣，擦洗干净。
一边清洗，一边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瞄不远处的马车。
但可惜，直到他慢条斯理地将血迹全都清理干净、洗了好几遍都快要洗出敏感肌了……小病秧子也没有出现。
……现在腹肌她也不感兴趣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低头瞅了瞅，清晰的八块腹肌，没有一丝赘肉。
也不丑啊……
席云淮有点慌。
难道小病秧子喜欢大舅哥说的那款，喜欢壮的？
席云淮抿了抿唇。
喜欢就直说嘛……他可以练的呀！
不远处的马车里，虞清颜趴在窗边，隔着竹帘缝隙偷瞄她那貌美的老婆。
……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但是老婆难得露腹肌哎！
反正他早晚是自己的驸马，早晚都能看到，提前看一眼怎么了！
怎！么！了！！
虞清颜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捂着发烫的脸颊，小心脏怦怦跳。
不愧是她看上的，身材真好……
吸溜。
可是诱人的老婆近在眼前，她却不得不继续埋首在那些晦涩的书里。
那晚跟大哥聊完之后，虞清颜受到了刺激，下定决心要发奋图强。家人们保护着她，她也想保护自己的家人。
于是第二日她路过一个小县城的时候，她让晴蕊买几本书。然而小县城条件有限，即便有卖书的也大多是幼童启蒙的书，以及四书五经这类经典的，或是各种话本。晴蕊跑了好几家书肆，才只找到本《资治通鉴》。
资治通鉴挺厚，回去的这段时间研究这本倒也够了。遇到费解的就圈起来，等回去问萧太傅。
虞清颜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回到书里，在心里默念：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能被美色诱惑！
不强大起来，怎么当监国长公主！
不强大起来，怎么保护老婆！
强迫自己看了半页，思绪不自主地再次飘到了河边。
应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吧？
她都奋发图强好几天了，适当劳逸结合，效率更高。
嗯，奖励一下自己。
调戏老婆去！
湖边晚风凉飕飕的，一如席云淮此刻的心情。
正郁闷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草叶窸窣的脚步声。
洗衣服的动作一顿。
脚步声也停了。
席云淮：“？”
他回过头，就看到旁边的柳树下倏地撤回一只探头探脑的小病秧子。
席云淮：“……”
他若有所思。
“……清清？”
“……”
“娇娇？”
“……”
席云淮闷笑，看着露出来的一小截水蓝色裙角，提醒道：“裙子露出来了。”
两秒后，那截裙角嗖地被拽了回去。
“不出来吗？那我走了。”席云淮笑，将旁边石头上放着的干净衣裳穿上，果然，树后的少女再次探出了脑袋。
月光朦胧，水边的席云淮像个勾人心魂的水妖。
然而虞清颜只矜持了一下下……水妖就穿上了衣服。
……淦！
水妖低低笑出了声。
在虞清颜羞恼之前，水妖发出邀请：“要摸一下吗？”
玄色的干净外衣松松垮垮，露出半边精致的锁骨。
水妖轻咳一声，微微侧过头，露出一只红透了的耳朵。
“只可以……摸一下。”
虞清颜：“！”
这谁能忍得住！
虞清颜欢快地扑了过去。
芜湖~
美人儿，俺来了~~
但她一时没收住力道，忘了席云淮身后就是水……
“噗通！”
不远处，站在水里擦身的宸王殿下疑惑抬头。
嚯，这么大动静。
这得是多大的癞蛤蟆？
*
京都。
“太子竟然把长乐帝姬给救了……他给救了！”
昏暗的密室里，石墙上光影摇曳。
男人嗓音沙哑，带着几分神经质：“他怎么能给救了呢？”
对面的黑袍男人缓声道：“救了不很正常么，那毕竟是他妹妹。”
“呵……妹妹？又不是同母的胞妹！那不过是太子高兴了就逗弄逗弄的玩意儿罢了！他应该恨她的啊！太子为国征战，结果皇帝对太子弃如敝履如，不管他死活，可到了帝姬这儿就担心得跟什么似的……他应该恨的，对，他该恨的！恨帝姬，恨皇帝……恨所有不在乎他生死的人！”男人笑出了声，诡异的笑声在石壁间回荡，“然后再带着大军杀回来，把他们全都杀个精光！”
“本该这样才对……合该这样！”
“可为什么睚眦必报的太子竟然会救了帝姬？”男人焦躁地揪了揪枯如稻草的发，喃喃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帝姬！”
“杀了帝姬，杀了这个计划中的变故……一切就能回到正轨了！”
黑袍男人叹息一声，安抚道：“别急，一点无关紧要的小状况而已。杀了长乐，太冒险了。”
那毕竟是那些个掌权者的宝贝心肝儿。
没这必要。
黑袍男人若有所思，“不过……她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女人么，嫁出去就好了。相夫教子 囚于后院。
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