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怔了一下，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臣...臣——”
苏禾见他磕磕绊绊半晌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忽而捂嘴笑了。
她轻拍了一下眼前高他一头的俊朗状元郎，笑着说道，“陪我吃个饭吧，我家的陆状元。”
陆衍眨了眨眼，入檐是少女明媚“得逞”的笑，他嘴角抿出一条上弯的弧度，轻点了一下头。
苏禾伸手准备拉陆衍的手，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顾城野的声音。
“***今日的兴致极好，是昨日的哥儿伺候的开心了？”
他话里话外带着噎人的语气，一瞬间，气氛暧昧被打破。
苏禾转身面向顾城野，面带微笑，眸眼却是冰冷，“我兴致极好，只是因为见了我心心念念的未来夫君，并非如首辅大人说的那般不堪。”
顾城野脸上明显不快，“哦，那是臣妄自揣测了。”
苏禾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陆衍忽然牵住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的身后，脸上是得体又冠冕的官场笑容。
“首辅大人与我一般...都是文武状元，不曾想平日里嘴里竟吐不出象牙，当真是令人难以想象，难不成——”
陆衍拧眉，故作思索的模样，“首辅大人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小君子’一面？”
顾城野脸色铁青，他低笑了两声，鼓手做拍，“不愧是新晋的状元郎，这嘴倒是毒的很。”
“此言差矣，我自然是比不过首辅大人。”陆衍毫不怯场的回怼他。
顾城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声音也冷了下来，“陆状元，你莫不是忘了我乃一品官员，而你不过五品，这有些话...说出来是会掉乌纱帽的。”
“首辅大人是官居一品，但我乃御史，监察百官，朝堂之上尚且进谏圣上，又何惧一品的官员。”陆衍神色严肃，话语更是铿锵。
很难以想象，在苏禾面前总爱害羞脸红的纯情少年郎，在官场之上居然是顶顶的硬气！
苏禾忍不住感叹，她看了一眼顾城野，正巧对上他要杀了她似的眸眼。
“两位大人的唠嗑要不就到此为止吧。”苏禾佯装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眼看着也是该用膳的时间了，是该散场了。”
说罢，她歪头看向陆衍，浅浅的笑着，“陆衍，跟我走。”
陆衍满眼柔情的看着苏禾，伸手搀扶她进入了马车。
顾城野袖中的十指紧握，看着远去的马车，一言不发。
曾经那少女也曾抬头仰望痴痴的看着他，也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他陪她吃饭、游玩...甚至是让他陪她睡......
而如今，那少女把这份喜欢给了别人，一点点喜欢的眸眼也不愿在他身上停留了。
他明明也是回应过她的，甚至三番五次的挽留她，她怎么就看不出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为何还要抛弃他？仅仅是因为他不愿娶她为妻吗？
丈夫？妻子？不过是区区名讳而已，有什么重要的......
而计谋万千的顾城野从来不知道，这名分对久久暗恋的苏念兮有多么大的吸引，就像她不惜败坏名声在京城中搜罗所有跟顾城野神似的男子，圈养在后院，为的不过也就是坊间的传闻——
这***爱慕顾城野痴狂了。
她以她的方式向他示爱，得来的却只能是不见天日的“做他情人”四字。
-
马车之上，苏禾的心脏总觉得闷的慌，她索性脱掉鞋子，半躺在陆衍身上。
“***——”
“嘘！”苏禾指腹抵在陆衍的唇瓣之上，“别说话，听我说。”
陆衍乖巧的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悬空的护着苏禾，害怕马车颠簸，她摔下去。
苏禾转了个身，脸蛋朝着他的方向，手指玩弄着他腰间挂着玉佩的穗子，轻音平淡。
“我院中的面首，我从未宠幸过，但我也确实不干净了——”
“***，臣并不是肤浅之人，不会——”
苏禾手指突然捏住他的嘴唇，眼睛笑着却含着水光，“都说了，听我说，我说完之后，你再说。”
她眼睫半垂。
到时候，你是走是留都随你。
陆衍目光落在苏禾青紫一片的脖颈上，眼中满是心疼，他俯身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低沉，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请臣恕不能从命，我不愿心爱之人心无安定的诉说，会心疼。”他抬手温柔的抚了抚苏禾的头，好似安慰，“过往种种我都不在乎，今后你是我陆衍的妻，心中之人便只能是我了。”
“陆衍...”
陆衍直起身，手仍旧是悬空护着她，“***听了我的答案，若还是想说，臣听着。”
苏禾抿唇，将整个脸容埋进他的胸膛，沉默了良久，她缓缓的开口。
“婚庆事宜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她露出一只眼睛，如小猫似的看着他。
陆衍垂眸，对上少女水润的眸眼，眼睫漱漱的眨了两下，“差...差不多了。”
苏禾脸容蹭了蹭他，“快一些吧，下月的十八太久了，我有些等不及了。”
陆衍耳稍红的通透，“我这就派人把父母接过来，顶多三日，三日我们——”
听到她说三日，苏禾陡然间就笑了，仿佛她不是着急的那个人，急不可耐的人是“坐怀不乱”的纯情状元郎。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好，三日之后就是我们的大婚，我等着未来夫君鲜衣怒马的迎娶我。”
陆衍点了点头，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微蹙了一下，“近日江南水患，大婚之后我可能在京城留不了多少时日。”
太多的贪官，需要他去监举了。
“怎么？未来夫君是会想我吗？怕思念成疾了？”她半起身，脸容凑近他，眉眼勾挑。
陆衍喉结滚动，“臣怕委屈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苏禾凑近他，趁他身体不注意猛地亲了他一口，“我陪着你一起去，就不用独守空房了。”
“臣...”
陆衍注视着面前娇艳明媚的女子，大脑一片空白，但是被她亲吻过的唇瓣却是感官放大了几十倍，仿佛才才刚离去不久，还留有她的温热。
苏禾看这他这幅模样，笑的更开了，双手直接抚上他的脸，吧唧吧唧的一顿乱亲。
“***——”陆衍翻身将苏禾压在身下，他气息灼热，胸膛起伏，“别...别这样，臣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