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卡牌忽然出现，被收拢到手中，点点的荧光在周身散发开来，而正中间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双马尾，穿着红色的蓬蓬裙，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里满是恶意，脸和手都像刷了漆一样白，诡异无比。
在卡牌的背后，同样也附赠了一段文字——
被欢愉填满的心脏
激起丑陋的幻想
承载着罪恶的列车
以游戏之名
开往欲望的无底洞
此后
“每天都循环着死亡”
*
昏暗的灯光中，大厅里，墙面上的闹钟正在不停转动，只见上面的时针刚好指到晚上八点钟。
除了大厅，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斑驳的墙面，老旧的桌椅，都在彰显着这是一个糟糕的环境。
嘀嗒，嘀嗒。
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水声。
一睁眼就是这样的地方，哪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刚进入的玩家们也如临大敌。
有的多人副本会在每一阶段才会挑选一些玩家进入，提前进入的玩家刚开始面临的难度肯定是比较小的，而且也会知道每一阶段大概有什么规律。
可后面进来的，一开始就面临着高难度，很可能一进来就死了。
不过多人副本的积分和生存值都是单人副本的好几倍，为了复活，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参加，只是更期望自己是最先一批进去的。
而此刻，二十几位玩家居然都聚集在了同一个大厅，瞧着就很怪异。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神情也十分自信的男人站了起来。
“各位，我们这一批玩家初来驾到，不知道之前是怎样的通关模式，在场肯定有存活的玩家，是否可以给我们一点方向呢？毕竟现在聚集在一起，大概率是要一起合作的。”
估计是有求于人，所以他的语气也比较诚恳。
不过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想掌握主动权，现场有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样说的玩家，不禁有些嗤之以鼻。
难道他问，别人就要回答吗？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居然还真的有玩家认真回应了。
“如你们所见，我们是精神病人，这里是精神病院，每一层都会有一个星级疯子，只有找到他，并满足要求，我们才能见到院长大人，才能通关。”
“那见到院长大人要干什么呢？”有人举手提问了。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疯子，只要被认可就可以出院。”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的眼睛闪了闪。
照这么说，哪怕是假扮成疯子也是可以咯？
毕竟在精神病院，真正的病人，不是更容易得到信任吗？
似乎是猜到了一些人的想法，最开始发言的人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但是院长最讨厌欺骗。”
于是有人收敛了眼底的想法，默不作声。
这时，有脚步声从黑暗中传过来，所有玩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说话，一同望过去。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红色领结，带着逼真的小丑面具的人走了进来，周身的气质和精神病院格格不入，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是两颗玻璃质的珠子，裂到耳边的红唇似乎带着讥讽的意味。
“恭喜大家来到第三层，这一层的提示是——”
“请玩家们找到第三层的星级疯子，他很喜欢看马戏团表演，只要为他表演一场精彩绝伦的戏，他会告知通往第四层的通道在哪里。”
“要求一：不能挑食。要求二：要遵守规矩。要求三：明天将会揭晓。”
“现在，大家一定肚子饿了吧？厨房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大家吃完再休息吧。”
被他这么一说，哪怕有的人依旧提心吊胆，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有了几分饥饿感。
有的人却提起了心，不知道这npc葫芦里卖什么药。
直到一道道菜被端上来，香气扑鼻，每道菜似乎都各不相同，只是都色香味俱全，叫人依旧忍不住动心了。
然后每个人面前都摆放了一道肉菜。
只是没有人敢贸然动筷，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他人的表情和动作。
直到小丑语调阴沉下来：“怎么，不喜欢？”
这下不吃也得吃了。
随着第一个中年大叔动筷，其他玩家也纷纷夹着自己面前的肉吃了起来。
只是入口的那一秒，所有玩家的脸都僵硬了起来。
明明看着已经全熟，而且上面也淋上了美味的酱汁，
可是吃到嘴里却像是啃到一块新鲜的肉块，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只是腥臭难闻，味如嚼蜡。
只是吃都吃了，要是再吐出来惹怒他怎么办？
这明显就是第一个要求，不能挑食啊！
小丑看着面前的一幕，很是满意，直到他看到了角落的两人，面色一冷，立刻尖声叫道：“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不吃这些东西，是不喜欢吃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质问，然而他们依旧在你一言我一句，似乎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他们。
“好痛啊，不知道会不会留疤……都怪你。”
“抱歉。”
“所以当时你是真的没看到我吗？”
“……我以为，她是你。”
“好吧，原谅你了。”
“我后背也疼。”
“……那晚点帮你上药。”
——这简直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极了！
小丑几乎要气得瑟瑟发抖，就要准备给他们一点小惩罚，却看到那身材高大的男人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死物一样，似乎只要他敢多说一句话，就会捏断他的脖子一样。
于是他沉默了一秒，默默转移了目光，就好像刚刚的话从来没有说过。
其他人：“？？？”
就这？！
说好的残暴黑暗、不可违逆呢？！！
区别对待！！！
苏意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也知道此刻他们变成了焦点。
她拿起筷子，身体纤柔，脊背挺直，修长的脖颈秀气，白皙娇嫩的手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像是会发光。
沈慕白察觉到别人注视过来的目光，眼神一暗，有种想把人藏起来的冲动，但也只是低声提醒：“咬一口就好了。”
少女动作顿了顿，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看起来有点傻愣愣的：“嗯？”
他耐心解释：“在有人吃下食物的时候，他的表情有很细微的变化，是兴奋的表现，保险起见，吃下一点就好。”
苏意心中有数，点了点头。
毕竟这犹如杂草一样的味道……谁也不想多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