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听完，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谢夫人看向谢晚凝，忍不住问：“晚凝，你从何得知？可不许胡说。”
谢晚凝咬着唇瓣，目光怯怯的样子，看着谢夫人：“娘，外面许多人都传了，我前两日去大皇子府探望林家那位侧妃，遇到了婉年妹妹，我听她说的……”
“所以，这消息绝对假不了。”
谢晚凝说着，眼眶便已经红了：“娘，当年我跟七皇子定了亲事，他被贬黜后，我等了他这么些年……这婚事，该是要定下来了。”
“如今七皇子人已经回来了，就是宫里，也说不上什么。”
谢夫人皱着眉头，听着谢晚凝的话，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真怕自己哪一日就忍不住，再也演不下去。
“晚凝，林家那一双女儿，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少跟她们来往的好。”谢夫人耐着性子，柔声劝着谢晚凝。
谢晚凝咬咬唇：“娘……您近几日没出门，您或许不知道，如今，七皇子在京中各家口中可不简单，我同他完婚的话……对谢家也有好处。”
“就算七皇子回京了，可他身份敏感，尚且未公开身份，况且离京这么多年，宫中也有话说让你婚嫁自由，你偏不肯……”
“如今七皇子回来，若是宫中不提的话，难道要我们谢家去提么？”
“晚凝，我精心教养你那么多年，你可莫要犯糊涂！”
谢晚凝见谢夫人越说越认真，咬了咬唇瓣，说：“母亲，女儿心思只在七皇子身上。婉年妹妹也说了，七皇子如今立了功，必然跟以往不一样了。”
“至于七皇子……他回京，也需要谢家的势力。两全其美，想必不用谢家多说，只需找到七皇子，同他说一声，七皇子应该就会进宫求旨，同我完婚才是。”
谢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厌恶，接着对谢晚凝说：“七皇子离京七年，他年岁也不小了，你怎知他就未有娶妻生子？你莫不是要给人做妾不成？”
谢晚凝眼眸一转，看着谢夫人正色说：“我都打听过了，婉年妹妹说，七皇子这些年娶了乡野女子，我想过了……他不可能让一个乡下女人当正妃。”
“至于那孩子……我就吃点亏，将那孩子养在名下。”
“我等七皇子那么多年，差点绞了头发当姑子了，等到如今的年岁……”
“七皇子若是知晓，也定然不会辜负我的。”
谢夫人越听越震惊，越听越失望。
眼里的神色几乎要隐藏不住了。
果然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教养都不可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本以为她只是听了那女人的教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如今看来……果然什么样的人，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谢夫人此刻只庆幸自己没有在一开始撕破脸，等待时机。
不然也不知道她竟这般不要脸！
谢夫人脸色沉了沉，语气严厉了几分：“你祖父跟你爹商榷过，想把你许给八皇子，你可记得？”
这事，虽然还未对外说过，可谢家人就是这么个心思。
八皇子出身普通，可谢晚凝身份敏感，跟八皇子订婚，在谢院长和谢松林看来，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想来，只怕是谢松林跟谢院长知晓了七皇子回京的事，所以才会如此决定。
谢晚凝若真要异想天开，那谢夫人就会让她知晓，假货就是假货，谋划再多，也无济于事。
谢晚凝脸色一白：“女儿不愿……八皇子不只是出身不好，女儿心里也没有他。”
“这事，不过是爹爹和祖父一时兴起提起，做不得数。”
“女儿跟七皇子的婚事，一定能成的。”
谢晚凝伸手挽着谢夫人的胳膊，耐着性子撒娇道：“母亲，您就帮帮我，女儿这辈子就这一个心愿。女儿以后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晚凝，做人贵在自知。”
谢夫人不动声色拨开谢晚凝牵着她的手，看着谢晚凝的时候，言语和声音都冷静了下来：“你若真想嫁，除非七皇子心里有你，来提亲。”
“可他若是真来提亲，看上谢家的势力，忘记自己七年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这样的人品，你祖父和爹爹也定会拒绝。”
“若是……若是不肯来提亲，你就算去闹，就算不怕死，宫中自有说辞。”
“要知道，你不是谢家亲生的女儿，当初的婚事定的乃是谢家长房嫡女，你如何自处？”
看着谢夫人逐渐冰冷下来的眼神，再不似平日对她那般温和，谢晚凝一时间有些慌了。
今年开春以来，便总觉得母亲对她表面如旧，实则疏离冷漠。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只有她能感觉到。
现在看到谢夫人这般说，心里更肯定自己的猜测。
母亲这是……在隐藏自己的心思，她想要做什么？
谢晚凝不太敢相信，伸手挽着谢夫人的手，泪光灼灼的撒娇：“母亲，女儿知晓自己身份不够……可您跟爹爹的亲生女儿已经找不到了，女儿这些年来，都在您身边长大。”
“您不是说，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吗？您就帮女儿这一次，可好？”
“您帮我跟爹求情，只要爹跟祖父愿意帮我，皇上定会同意的。”
“女儿就这一个心愿了，母亲，女儿求您了……”
看着谢晚凝泪眼婆娑的可怜样，谢夫人这次却十分的坚定。
连戏都懒得演了。
瞧着实在心烦。
不如就趁着这次，跟她生疏了，也免得日后还要再演戏。
“晚凝，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夫人看着谢晚凝，目光冷了下来：“这些年我都是如何教你的？如此执迷不悟……去跪祠堂吧。跪着把女训和女戒都抄十遍。”
“母亲？！”谢晚凝震惊而又不可思议的看向谢夫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谢夫人起身，已经懒得再看谢晚凝一眼。
“来人，把大小姐带到祠堂去，没有跪满十二个时辰，没有写完女训和女戒，就不许出来！”谢夫人看向外头守着的婆子，语气冷冷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