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点几乎可忽略不计的力道根本阻止不了什么。
但邬野还是在距离她粉唇半寸的地方停住。
可见他只是要吓一吓她。
他垂眸，看向抵在自己肩上的纤细小手。
“这便是昨晚的真相。”
她有片刻的怔松。
两人的距离太近，江曦月能感受到他呼吸之间的温热和他眼底难以忽视的灼意。
他的声音继续传来：
“她凑上来，下一瞬我便像你方才推开我那样，推开了她，你既都瞧见了，为何不大胆些，耐心些看完？”
“江曦月，你就这般冤枉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曦月竟从他最后这句话中听出了委屈和控诉。
她抬眸，想要查探他眼底的情绪，去判断他话里的真假，但却撞入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然的错开一瞬不瞬的视线。
“谁知道你真话假话？”
“你看手机。” 他坐回驾驶位，给她发了个视频。
“什么？”
江曦月不解，但还是看了眼他发过来的视频，只点开，她脸颊就烧了起来。
“你还调监控了？！”
邬野幽怨的眼神瞥来，“还不是有的人，川剧变脸似的，说不理人就不理人，我总得找原因不是？”
江曦月哧然，但理不直气也壮，“你大晚上过来就为解释这个？”
“不全是。”
江曦月重新看向他。
“刚才在电话里，你问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所以有些话，我想当面问你。”
虽然不想承认，但对上他黑洞洞的幽深眸子的时候，江曦月还是有些不争气的怂了一下。
“那什么，今天这雪越下越大了，要不改天问吧。”
说着她就要推门下车。
既是担心心底那点未宣之于口的心思被他看穿，亦是没想好要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但邬野不想再给她混过去的机会，也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走下去。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之前是想着细水长流，想着来日方长，想着让她慢慢适应。
但今日这局面，她突然的疏离，突然的转身，似乎能随时抽身而去的态度，让他觉得很不安。
今日，这层窗户纸，须得捅上一捅了。
“江曦月。”
他语气认真，江曦月抬眸，对上了他黑洞洞的眸子。
“你喜欢我吗？”
他清润的嗓音直击她的心脏。
这话像闷声雷似的，在江曦月脑海里轰的一下炸开了花，她呼吸滞了滞，眼底有被探知心底秘密的慌乱。
“你在开什么玩笑？”
“但我喜欢你，这不是玩笑。”
低沉的嗓音响起，江曦月机械性的抬头看向他。
江曦月怔愣片刻，咽了咽口水，“你来真的？”
“对，认真的。”
邬野直视她的目光，“你呢？你喜欢我么？”
只见他唇角噙着笑，但眼底却透着认真，似乎真的在等待她一个答案。
江曦月抿了抿唇。
这太突然了，她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回应他。
她咽了咽口水，眉眼轻眨，“我、你这太突然了，我可以想好再回答你吗？”
她是心动不假，但她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太上头，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清醒。
两息之后，邬野轻轻叹了声，温声：
“你别紧张，也别有压力，我说喜欢你，并不是要求你马上给我什么回应或者承诺。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反正是我喜欢你更多，也是我先对你动了心思，所以…”
邬野顿了顿，但一字一句清晰的道：
“我们之间的关系，取决于你。”
“取决于我？”
邬野点头，“总之我认定你了，你若喜欢我，我们就更近一步，你若是不喜欢我…”
她看向他，“若我不喜欢你，你要怎样？”
他语气霸道又笃定，“那就按照你的节奏，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让你喜欢上我。”
江曦月轻哼了声，“邬教授未免太盲目自信了些。”
邬野勾了勾唇，“你再看个视频。”
江曦月依言点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你长得真好看。”
——“千千，帮我把他扛回家！”
江曦月立刻按灭了手机，一脸震惊的回头看他，“你怎么会有这个？”
邬野笑不作答，揶揄着出声，“现在还觉着我是盲目自信么？承认吧江曦月，一开始你就对我'心怀不轨'了吧？但你是胆小鬼，所以我愿意等你。”
等她朝自己迈出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他来。
江曦月先是怔愣，回过神之后，声音都拔高了半度，“谁心怀不轨了？！”
邬野瞧她跟个炸毛的兔子似的，顺毛就捋，“我，我先心怀不轨的。”
但又趁机道，“你以后你有不满，有不开心，都可以像现在这样，直接说，直接问，我甘之如饴，但只一条…”
“哪一条？”江曦月抬眸。
他怔怔的看着她，眉眼里全是认真：
“以后有事说事，别再躲着我，行不行？”
江曦月此时已经完全呆住了，甚至能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脑子一片浆糊，完全没法思考。
只是在她炽热目光之下，她下意识吞吐出声，“谁躲你了？”
“撒谎。” 邬野戳破道。
“所以你是打算追我吗？”
话都说开了，江曦月也就直白的问了。
邬野目光灼灼，“我一直在追。”
江曦月回头，小嘴微张：“……？”
几秒后，她才道，“你追人这事儿，不用通知当事人的吗？”
“之前我担心吓到你，也担心我们的师生关系，给你造成困扰，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想处理好一切之后，再正式跟你说的。”
邬野跟她坦白。
江曦月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所以，你申请调到国交部，是因为我？”
“是因为我自己。” 邬野不会自私的把这一层加在她身上，他继续道：
“喜欢你，是我的事，把你规划进我的未来，也是我的选择，你只需要思考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别的无需想太多，更别有压力。”
之前闲谈的时候，林千愉和赵一珩都有过这个猜测，
但现在从他嘴里得到这个答案之后，若说她说心底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她思索片刻，抿了抿唇，“其实，昨晚我找你，也是要问你这个的。”
邬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咻的一下抬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