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急切的踱步声在房间中不停响起，范春背着手，少见的眉头如此紧锁，正保持着这样的神态在屋子正中央不停打着转。
前方的案头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摆放着一本小册子，正是此前莫施手中的那本。
忽的，背后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范春随之保持着那副神态向后看去，不出所料，江上风那带着些许懵懂神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此刻，手尚还扶在门上。
“风...”
见他到来，范春脱口就要说些什么。
谁料，范春才开口，江上风眨眼间便切换成了一本正经的神态，压低了声调一板一眼的开口道。
“陛下？你好！”
“呃...”
骤然经他这么一打岔，范春脑子当时一怔，忘了之前要说什么，讷讷的顺着他的话头也那样回了一声道。
“你好...”
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不住的摆手道。
“哎呀什么啊！”
下一刻，范春神色又骤然变回之前那般，横眉立目，朝着江上风怒斥道。
“怎么回事风子！？”
只是声调还是方才那般浑厚，倒显得这话不是在质问，而是唱美声似得了...
“啥...啥咋回事啊？”
江上风一脸发懵的开口问到。
“你还狡辩！”
范春又是一声，这一声的调子倒是几近恢复如常了。
听他这么说，江上风眉宇间有些发急，连连解释道。
“啥狡辩啊？我这啥也不知道，一来你就这么说，起，起码你也跟我说个缘由，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
“好！”
范春喝出一声。
“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嗯？！”
随即，他快步来在案前，一把抄起桌上的那本小册子，翻了翻随即看向江上风厉声道。
“我都派...派人调查过了！”
“啥派人，不就莫施吗。”
江上风有些无奈，直截了当的挑明到。
“哦，哦...是，我拍莫施调查了一下...”
见他这么一说，范春有些发虚的应了声。
“哼哼！”
随即，他冷哼出声，手背轻拍了两下那本小册子，又喝道。
“要不是她这么一调查，我都不知道咱们这居然有这么多吃空饷的逆天开支！”
“啥...啥开支啊？”
江上风讷讷的问了一声。
“我给你念念...”
说着，范春视线朝册子上移去，随之缓声照着上面的其中一行文字开口道。
“这有一条，什么...石中剑维护费...”
随即，他看向江上风质问道。
“我问你！那个西墙外谁搞了那么大块石头上面还插了根剑上去？你们要是不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听说这个之后我过去看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又穿越了！这个石中剑到底谁弄出来的！？”
“这，这...民夫兄弟们！”
江上风犹豫了片刻，随即理直气壮的说到。
“不，不是...我不是问那个大石头谁搬过去的，我是问这个玩意是谁让搞出来的！”
“你让搞出来的...”
“我混蛋！”
范春骂了声。
“嗯！”
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改口道。
“不，不是...你，你混蛋！”
“我咋了？！”
“我什么时候让搞出个石中剑出来的？这玩意是咱们传统文化里会出现的东西吗！？”
“不是...陛下！这真是你让搞出来的！”
“嗯？”
见江上风信誓旦旦的模样不像是假的，范春一怔。
“真...是我让搞的？”
自己也有些犹豫喃喃到。
“是啊！”
江上风再次确信般急切到。
“哎...”
范春摸了摸头。
“真是我让搞的？什...什么时候的事啊？”
他问到。
“没多久以前！”
江上风急切的回应道。
“陛下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咱们平定你姐夫叛乱之后开庆功宴！当时你喝大了，大了个舌头说现在是乱世！乱世就得有英雄！那么英雄要怎么诞生呢！？”
“怎么诞生呢！”
说着，江上风学着当时范春的口吻问到，范春也没有任何眼力见的附和了一声，随即，江上风继续道。
“您当时就说了，要搞个什么石中剑！谁能拔出剑来，谁就是英雄，用这种方式选拔，则英雄便能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的出现！这样咱们就不愁了，然后您就叫人搞了这么个玩意出来，现在还搁宫墙外边立着呢！”
“嗯！？”
闻言，听他道出真相，范春也是多少回想起一些。
他砸吧了两下嘴，有些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喃喃道。
“哎呀，哎呀...我有些想起来了...”
“是吧！”
“当时...喝的确实有点多...那最后究竟有没有人成功拔出来了喽？”
“没有！”
江上风果断的答到。
范春心虚的笑了两声，也道。
“是，是哦...我听说这个事后也...也过去试了试，也没拔出来...”
“那就不可能有人拔出来...”
江上风摊开手无奈到。
“为，为什么啊？”
见范春问起，江上风“啧”了声，随即解释道。
“因为吧...那剑看似是插在石头缝里，实际上...是石头里面有两个小伙躲在里面，用铁链子把剑拴在埋在地里的拉环上，而且随时检查有没有松动的迹象！除非谁来能把地都掀起来，否则...就不可能给拔出来...”
听罢，范春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视线又朝册子上瞥了眼喃喃道。
“难怪难怪...这上面记录的石中剑维护费当中，还包含了一项人员开支...我心说一块大石头能领什么工资？原来是这样...”
随即，他抬起头看向江上风求证道。
“那这么说来，这个石中剑就一点用都没有是吧？”
“也...不能这么说...”
“嗯？”
江上风犹豫道。
“虽然那个石中剑原本的意义没有了，不过它已经变成一个类似景点的存在了！每天固定有一帮小孩带着大人到那里玩，甚至还有一些情侣专门跑到那谈情说爱，所以...也不能说一点用都没有...”
“嗯...哦，哦！”
闻言，范春沉吟片刻，随即想到了什么惊道。
“怪不得！这段日子每到固定的时间，就是人们吃完晚饭后的那段时间，那西墙那边就贼吵！我还以为怎么了，原来那边多出来个“景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