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承认了。
但张瑞心里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怒不可遏，歇斯底里，他心里反而十分平静，平静到刚才脸上的怒意都消减了大半，似乎是陆敏坦然的道歉的关系，又或者是一些别的，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因素。
相对陆敏的坦然，王乾就显得有些局促了，他没想到今天张瑞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因为按照他的构想来说，张瑞被施加了‘多重精神烙印’，原本的记忆已经被替换了，不可能会回想起这件事才对。
再加上张瑞一直没有表现出对这件事有兴趣，他也不知道赵德志和米格尔帮张瑞弄了这份信息，所以他心里压根儿就没有设定眼下这种情况的应对预案。
“王乾同志，陆先生已经开口了，”
张瑞扭头看着往前，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戏谑，“瞧你这模样，你是打算当面扯谎了？”
张瑞语气之中的阴霾几乎填满了王乾的整个肺部，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矢口否认继续隐瞒，这已经不现实了，王乾也很清楚，事情已经露馅儿了，何况陆敏也承认了。
“对于你妻子梁玉的事情……我也感到非常抱歉，但是请你相信，谋害了梁玉的绝对不是我们双生花的人。”
王乾一本正经的表情让张瑞嗤笑了出来，“我还能相信你，或者你们吗？篡改我的记忆，让我最珍视的人从我人生轨迹里消失，仿佛她从来就没存在过。
你们要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你们这种邪恶的手段，说实话，跟星环政府之前用‘才能’玩弄大众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怒极反笑。
陆敏认真的看着张瑞仔细地揣摩他的心里，很快就知道张瑞心中的怒火很快就要在他们三人之间引起一场风暴。
而且他也看到了一些埋伏在林子里的人，只要张瑞一声令下，那些人就会冲出来把他和王乾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
他不怕死，生化人从来就没有畏惧死亡的时候，哪怕他再像人，心里也没有这份畏惧。
但是他现在不想死，因为死在自己同志的手里，太憋屈了，那没有价值和意义。
所以他必须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张先生，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过错，我知道说什么也无法弥补这件事带给你的伤害，但至少请让我把事情的原本真相告诉你。”
陆敏的话并没有把张瑞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张瑞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王乾，“我要听你说，毕竟这两则消息里都提到了你，也正是你把我妻子带来星环的。”
贯穿整个事情的关键人物就是王乾，张瑞之前在心里就认定了，自己妻子说的死，有两个人需要负责，一个是柯林斯，另外一个就是眼前这个给予了自己很多帮助的同志——王乾。
“我明白了，副司令，那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告诉你。”
王乾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下定了决心。
其实这段经历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因为他个人对梁玉是非常欣赏的，而且也有意把她吸收进双生花为组织效命。
这其中虽然有梁玉是张瑞妻子的因素，但是王乾越是跟梁玉相处，就越是认可对方的能力。
所以在铀235失窃这件案子上，王乾十分放心地交给了梁玉去做。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案子并不会太复杂，也不会有多危险，因为当时我所掌握的情报来看，由235的失窃就是柯林斯策划，目的就是为了爬上能源部长的位置。
按照我的设定，梁玉破获了这件案子之后，那么她就会凭借这件案子获得军区司令部更多的信任，获得更多的权利之后拥有更多的话语权，这样一来，你和小天来到星环生活就顺理成章了。”
王乾说到这儿，张瑞眉头一皱打断了他的话，“不对吧？窃取铀235好像是有双生花一份吧？怎么你话里面撇得这么干净？况且按照先知的预言，我不是要跟秦雪成为夫妻吗？
既然先知的预言绝对准确不可违背，那梁玉不就成为了这件事的阻碍吗？只有她和我之间彻底没有关联，秦雪和我是夫妻才能成为现实。”
“是的，感情破裂离异，你和小姐依旧能够在一起，原本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虽然这种做法也很卑鄙，但是我们从来没打算谋害梁玉的性命，她的牺牲完全是一场意外。”
王乾重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意外？”张瑞的心悬了起来，他就怕是意外，因为是意外，自己的怒火就不知道该向谁倾泄，自己也不知道该对谁进行报复。
“2325年7月2日，梁玉尸体被发现在临海市地下不夜城，尸体秘密运往星环并进行了妥善处理。
这则消息并不是真实的，这是当时为了让这件事尽快过去，星环军区司令部给出的‘定论’。”
王乾的话让张瑞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了让这件事尽快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迫于常务理事会的压力，因为梁玉同志的尸体……存在异样。”陆敏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像是巨石，沉甸甸地砸在张瑞的心头。
陆敏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恐惧，一股强烈的不安升起让他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异样？什么异样？”张瑞的声音颤抖着，急切地追问。他试图从陆敏的脸上找到一丝线索，但只看到了一片凝重与他一样的不安。
这问题一问出来，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她的尸体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出现了类似茧化的情况，我们一开始认为或许是遭到了某种病毒的侵蚀导致，但是常务理事会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下令马上对尸体进行处理。”
陆敏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面色发白的张瑞沉声说道：“常务理事会下令，再加上小姐明白这种状况对你来说有多难以接受，所以她也同意了秘密处理梁玉同志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