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一盘羊肉和两碗清汤面片端上桌。
董哈和石菲娜如同往日，坐在一起，大口朵颐的吃着羊肉。
彼此并没有因为分手，而影响胃口。
“石菲娜多吃点，今天这个羊肉部位格外香嫩。”
“嗯呢，太好吃了。”
盘子里的羊肉不过一会，便见底。
彼此同步靠在椅子上，重重打一个大嗝。
四目相对。
石菲娜忍不住的笑出声，“你怎么还和第一次一样，打嗝那么难听。”
董哈笑道：“你不也是，现在打嗝和我一样响。”
“那还不是被你影响。”石菲娜眼眸顿时变得伤感几分，说道：“不过以后就不会了。”
“是啊，不会了。”董哈眸子一低，不敢看向女孩那双眼睛。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石菲娜周身气场顿时变的清冷，她嘴角微微抿紧，低声道：“再过三个小时就九点了。”
九点钟是石菲娜家里的门禁时间，要是超过时间不回去，她可能就要免不了一顿说教。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董哈问道。
“我想和你再去爬一次鸡鸣阁。”石菲娜继续道：“有些话我想在上面对你说。”
闻言，董哈手指止不住颤抖，一股分手后劲席卷全身。
这一刻，他是否后悔已经不再重要了。
那个愿意为他擦眼泪的女孩被他无情推开。
......
鸡鸣阁下。
“走吧我们一起上去。”
鸡鸣阁楼不高，只需要步行差不多十分钟便能登顶。
董哈站在女孩身侧，眼睛一直观察她的状态。
“你怎么站在我身后。”
“怕你掉下去。”
“哈哈，不会的，站我身边。”石菲娜说道。
“好。”
登上阁楼的一瞬间，一股恍如隔世之感从眼眸间闪过。
董哈叹口气，喃喃道：“感觉真的好奇妙，感觉每次上阁楼都能想到第一次的时候。”
“你记得吗？”
话音未落，石菲娜抢答道：“怎么会不记得，一路上我一直不停的问一个在你看来幼稚的问题。”
石菲娜咳了咳嗓门，望着董哈眼眸，柔声道：“你要一直爱我，一直一直爱我。
“爱不爱我。”
董哈露出苦笑，手指微微攥紧，“爱。”
“爱谁。”
“爱你。”
“你是谁。”石菲娜问道。
董哈停顿几秒，对上她的视线，“石菲娜。”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甚至连董哈，也不知道。
......
国庆假期，鸡鸣阁里的人不是一般的多，董哈和石菲娜好不容找到位置坐下。
看眼周围，几乎都是情侣在这边打卡拍照，毕竟这边算是义城比较好出片的地方。
见状，董哈打趣道：“都最后一面了，要不拍几张照片留个念想。”
闻言，石菲娜语气听不出悲伤，调皮的对着董哈做了一个鬼脸。
“不要，我怕以后翻相册会忍不住崩溃。”
“那就算了。”
彼此安静的坐在身边，看着眼前风景。
微风轻轻吹过，女孩的头发从董哈眼眸间飘过。
“你怎么不玩手机。”董哈问道。
“玩什么，没心情。”石菲娜回答道：“我现在就只想好好看看风景。”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里景色这么美。”
“有没有可能，以前每次出来玩，你都在刷短视频。”
“有吗？”
“有。”
“那就当有吧！”
彼此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对方身边，双眸无神的望着风景。
石菲娜眼眸微眯，一脸感慨，“感觉我们也挺奇葩，分手了还坐在一起。”
“这有什么，每个人的恋爱方式不同。”董哈说道。
“你和那个女生到哪一步了。”石菲娜眸子一沉，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嗯......可能就是朋友之上，恋人之下。”
“哦哦！”石菲娜偏过头，对上董哈双眸，“那你进度够快。”
“跟我恋爱的过程中，还能跟别人玩暧昧。”
“你还记得当初去徐江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听到此话，董哈不敢对视上女孩双眸，结巴开口，“记得，哪怕是异地恋我也不会乱加别的女孩联系方式。”
“但是......”
董哈从未想过自己能被校花看上，甚至现在还能聊的如此投入。
“不用但是。”石菲娜了望远方，平静说道：“我们现在都分手了，我也没有理由继续为你伤心。”
“送你一句话。”
“什么话。”
“祝你永远得不到幸福，祝你以后遇到的所有女生都跟你一样，你这个人渣。”
董哈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略显沉默。
片刻之后，女孩唉声叹气道：“下去吧！”
“在坐下去，我可能还要感冒。”
闻言，董哈回答道：“好。”
下山的路很挤，一眼望去全部都是人。
董哈将手绕在女孩周身，将他埋入怀中。
石菲娜唇角微扬，她再一次挽住董哈胳膊。
感受到手臂一个温软的手掌，董哈先是诧异，随后对着女孩露出一丝灿烂笑容。
下山之后。
鸡鸣阁边上堆放着几十辆小黄和小蓝。
“骑车还是打车。”石菲娜双手放在背后，询问道。
“骑车吧！”
“毕竟今天结束我们或许就不会再见了。”董哈脸色顿时发白。
一路上，董哈总觉得蹬轮子的脚仿佛没有力气一般，双腿莫名有一股空空的感觉。
彼此像往日一般，并肩骑行，只是那时的欢声笑语却早已不再。
很快彼此穿过一个个熟悉的建筑物，骑过一个个红绿灯。
“董哈，这是最后一个红绿灯了。”
“就真的没有什么最后想说的话吗？”石菲娜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董哈看着车水马龙，没有说话。
见状，石菲娜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彼此的关系都这个样子了，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很快单车停下，董哈看着熟悉的三区二字，脸上终究是止不住面露难过。
“保重。”董哈对着女孩说道。
“我以为你不会再说一句话，就静静看着我离开。”
“怎么会呢？”
“在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从初恋。”董哈用胳膊擦拭泪水，语气中竟透着委屈。
“我真的好......”
他最终还是止住想要说出口的话，那一句。
“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回到那个暑假，回到我们恩爱的时候。”
闻言，石菲娜深吸口气，从兜里拿出一个手串。
“这个是我在大学城里面买的，说能保平安。”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就给你留个念想，算了。”
董哈接过手串，“谢谢。”
“要是没有什么话，我就回去了。”
“最后在抱一个。”
“嗯呢。”
这个拥抱比平时都要久，董哈大口吮吸女孩身上的气息，他知道这一次分别，彼此就将彻底从对方人生中分别。
良久，“好了，抱的够久了。”
董哈不舍的抽出双手。
四目相对。
彼此最后留下的表情是一副简单的微笑。
“我走了，拜拜。”石菲娜深吸口气，说道。
“拜拜。”董哈招手道别。
看着女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董哈这才止不住的哭出声......
他看着攥紧在五指的手串，没有说话。
他真的把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弄丢。
再也找不回来......
许久，董哈给石菲娜发送一条消息
手机显示，你的一条消息未发送。
看眼聊天界面，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同时还有几个字。
对方消息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