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怕最后要钱不成，反而要往里搭钱。
“真植物人了？”赵川河重复道。
周淑贞立刻看了他一眼。
林娟一把推开周淑贞，拽住门把手，说：“这个钱我们可出不了啊，她自己都有工资，凭什么我们替她负责？都那么大的人了，她可是凶手！有事就直接找她！”
赵川河愣了一下，林娟手肘一撞他他立刻清醒过来说：“对。”
周淑贞都快气笑了：“那你们就是不管咯？要钱的时候挺大声，到赔钱的时候就不说话了？可真是些好亲戚。”
丁姨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
“你一直说我们不管，那我们就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植物人了。”赵川河问道。
“川河！”林娟不能理解，“看那小兔崽子干啥呀！”
“去看下，万一是假的呢？”赵川河说着，又补了一句，“我得替我妈检查一下。”
周淑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同意了。
她带着他们过去隔壁。
可以看到顾寒浑身打着石膏绷带，浑身无法动弹的样子。
周淑贞说道：“看到没有？我儿子现在只能靠氧气续命了，要是没有氧气，很快就会死了！”
她忿忿地看向赵川河：“你们这下满意了吧？这一养就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不是丁姨没死透，我让你们今天都出不了这个医院！”
赵川河他们被她吓到了，纷纷离开了病房。
周淑贞走到病房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刚把人送走没多久，程凭海的老婆刘茜就给她打了电话。
说话弯弯绕绕的，话里话外打听他家保姆的身体情况。
周淑贞是个比较直接的人，不喜欢说话兜八百个圈，感觉很影响效率，于是直接了当地问刘茜：“二弟媳，你想干什么？有话不妨直说。”
刘茜最不待见她总是一副说话文绉绉，又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看不起所有人。
于是纠纠结结了好一会，才说：“妈说你家那个保姆平时就做做饭，打扫卫生每个月就有万把块钱，这个钱你给她赚不如给我们自己赚，我反正小孩都要上学，也不忙，你这边帮我把小孩子转学到崇丘市的事情搞定，我后面就来你家那里上班，我们就住你家里，也不白住，我儿子也给你当儿子，将来老了，他肯定不会忘了你们。”
她说得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让周淑贞叹为观止，大开眼界。
怎么还连吃带拿的啊？
“不行。”周淑贞很果断地拒绝了，“我不需要你儿子给我们养老，我们有心心，转学的事情不好意思我这边没有人脉，处理不了。过来当保姆的事情也算了，我是招保姆，不是招祖宗。”
就他们这样，还没登堂入室呢，就端了女主人的架子。
要是真让他们一家人进门，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她拒绝得太过痛快，让刘茜都有些发愣，她听出了周淑贞语气里的嫌弃，顿时心头火起：“女儿顶什么用？你们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指不定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呢！”
周淑贞脸色一沉，要是她人在这里，她非高低给她甩一个大比兜。
现在通着电话，她只能对着电话那边说：“你自己没用别说别人，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呢？动不动带把的带把的，我们家不稀罕！”
说罢，她直接挂了电话。
一抬眼，就看到女儿站在门口，很惊讶地看着她。
她和周载鲸站在一起，身后跟了两个看起来比较健壮的男人，应该是程心跟温如墨借来的保镖，原本程凭生的意思是招两个，但是一时半会就怕招的人不可靠，于是他们就听了女儿的。
周淑贞都累坏了，朝程心招了招手：“心心过来。”
“妈妈……”程心快步走过来，心疼地抱住妈妈的腰，“你快去睡觉吧妈妈，我和舅舅来看着哥哥和姨姨。”
“嗯，我还得回去一趟，你们自己在这里小心点。”
保镖守在门口。
周淑贞走之前让章护工去隔壁看看丁姨，两个孩子在这里待一会。
程心和周载鲸进了屋子，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对着顾寒的耳朵，用气音说：“哥哥，你饿不饿？”
她打开身上背着的帆布袋，里面用保鲜袋装了十来个小面包，她拿出一个，撕了一点，塞进顾寒嘴里，小声说：“哥哥快吃！我给你挡着”
顾寒：“……”
只好嚼嚼吞了。
随后睁眼，坐了起来，瞟了一眼外面，门关上了，上面玻璃小窗也用帘子遮挡住了，其实现在醒也没关系，他想要的信息都拿到了。
他把程心带来的十来个小面包吃了，小姑娘拿出保温杯递给哥哥，里面是她带来的豆浆。
她不会做，这是她在外面打的。
周载鲸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找了个角落塞了进去，一边嗤了一声：“真费劲，到底为什么要装病？”
顾寒一边咬着吸管喝豆浆，一边划着手机，头也不抬：“钓鱼。”
其实他有很清楚，自己毕竟还是个孩子，会有谁会想要他的命？
只有一个人。
王景润给他发消息，他按照周淑贞说的去查了程凭海和赵川河，这两个人的确日前有联系过同一个人。
而且他们妻子的账户里这两天都收到了一笔款项。
他把号码发给了顾寒。
不过对方也不是傻的，没有用自己的手机拨打，这个手机号码应该是另买的，他那边也没敢打过去，怕打草惊蛇。
可惜顾寒可以按照手机号码找到最近一次的拨打区域，是在华黍市外拨的。
指使人他差不多已经确定了。
就是不知道同伙是不是找齐了。
周淑贞也给顾寒发了消息，车子的方向盘和刹车都被动过手脚。
这倒是让顾寒松了口气。
他原本还以为是白婧有某种怪力乱神的能力，让车撞向他。
现在既然是人为动的手脚，一切就好办了许多。
顾寒沉思了片刻，他在思考怎么处理白婧？
虽然他们已经报警了，但是最后白婧一定可以脱身，她那个号码和账户都摸不到她身上，最后肯定会金蝉脱壳，顶罪的只能是程凭海和赵川河。
就算查到了她身上，也没有多大作用，也判不了刑。
毕竟她现在跟自己一样，才9岁。
-
顾寒躺下之后，程心他们要去隔壁看丁姨。
毕竟他是假昏迷，丁姨是真昏迷。
陈护工主动过去看着顾寒，章护工其实更想去，那边没人的话她还可以偷懒，不过陈护工速度快，她只好原地坐下。
嘴里还嘀嘀咕咕：“偷懒倒是速度快得很。”
程心坐在床边的陪护椅上，看着还昏迷着的丁姨，很是心疼，可是她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只帮她掖了掖被角。
又小心翼翼地去握她的手：“姨姨，快起来吧， 心心想吃你做的饭啦。”
过了一会，病房隔壁传来骚动，程心他们立刻跑了过去。
“什么情况？”周载鲸冲进去问道。
病房里，保镖反剪了陈护工的手，顾寒坐在病床上，氧气面罩已经摘了，他还没说什么，陈护工一直喊：“我不是！我没有！我就给他盖盖被子！我什么都没做啊！”
顾寒回答了周载鲸的问题：“她刚想用被子闷死我。”
现在是冬天，房间里的被子都是厚棉被，里面是沉重的棉絮，捂死一个人轻而易举。
如果顾寒真的昏迷了，捂死不过须臾之间，甚至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就死在了病床上。
陈护工被扭送进了警察局。
顾寒也演完了这出戏，拆掉了绷带和石膏下了床。
周载鲸把偷偷放的监控器拿出来，一起去了警察局。
陈护工看到顾寒四肢好好的，心一凉，这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是专门在钓她呢！
因为有监控的缘故，事件很明了。
陈护工原计划是捂死顾寒之后再跟章护工换回来，而章护工本来就比较懒惰，就算换了回来也不会去检查顾寒的情况，等发现的时候陈护工估计已经走了，就算没走也可以栽赃给章护工。
只是没想到顾寒压根就没昏迷，弄出了动静。
动机也很明显，她老公好赌，现在欠了一大笔债，有人找到她说如果能帮一个重伤的植物人解脱，事后会给她100万，还会给她和她老公安排出国的机票。
追债的人已经联系了她很多次，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陈护工声泪俱下：“警官你相信我，要是知道这是一个正常人，我不会动手的！”
警官挑眉看她：“监控视频里受害者动了之后，你明显捂得更用力了。”
陈护工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整个人了无生气。
顾寒沉默，他就是故意动的，就是怕她提到这个。
警方查了陈护工的手机，正在追击买凶的那个人，和车祸这一起案件重叠。
陈警官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寒：“按照车子的行动线，再加上后面这个谋杀未遂事件，没有意外的话，你大概是被盯上了，对于凶手，你有头绪吗？”
顾寒茫然摇头：“没有，我装昏迷是周阿姨的意思，我们想知道有谁跟这件事产生关系，但是没想到还会有人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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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匿名提交了程凭海和赵川河和买凶方联系的记录。
很快，程凭海和赵川河也被逮捕拘留。
丁姨迟到来接孩子们，就是因为即将抵达崇丘一小的时候被赵川河拦了下来，他把母亲带走，给她喝了掺了料的饮品，程凭海趁这个时间偷偷改了刹车装置。
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车子是怎么对准顾寒的。
如果没有第二个案子，警方可能也会往汽车失控这个方向去想。
根据匿名证人提交的记录，却又找不到买凶的人。
警方开始往顾寒身边的人去调查，但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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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不到白婧身上在顾寒的意料之中。
根据他对女魔头的了解。
她身上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帮助她。
倒是她想要自己的命这件事挺令他意想不到的。
按他的推断，她应该是想把他和池昕昕凑到一块才对。
是他让她感觉到害怕了？
顾寒轻轻点了点回车键。
笔记本的屏幕上，滚动着一串又一串的代码。
这次很幸运的是，丁姨那辆车并没有发生爆炸，车上的东西发生撞击之后，很多东西是完好的，行车记录仪被人为破坏了。
他黑进了街道的监控，发现有一节路丁姨的车拐了个弯，就是那时车子的方向就对准了他。
而丁姨那时候应该是已经进入昏迷了。
事情结束之后车子还给了他们，周淑贞想当废铁卖掉，顾寒要了这辆车，之后就一直在研究这个车上是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对准他的？
他怀疑这里面有个类似病毒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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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茜联系不上程凭生一家人，就带着孩子一直在永锦天玺别墅区门口徘徊，那边安保严格，她进不去，但是程凭海这一进监狱，对他们一家影响太大了，她必须找到周淑贞他们求情。
得知自己的弟弟也有份害顾寒，程凭生好一段时间都没能缓过劲来。
他还以为弟弟成熟了，开始脚踏实地生活了，结果刚放下戒心，现实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和周淑贞一起早出晚归的，就是为了避免被刘茜缠上。
连面都见不上，刘茜就找上了万芳和程国强，万芳听说了这件事，大受打击，直接就进了医院。
她可以接受孩子没本事，可以接受孩子有点小毛病。
但是杀人是一件多大的事啊！他怎么敢的！！
万芳是个很坚强的人，但是这次她感觉到了痛苦。
在刘茜口中得知二儿子还欠了几十万的赌债时，她眼睛一翻就进了医院，程凭生非常生气，禁止刘茜他们再来找他父母，这件事完全是程凭海咎由自取，为了几十万就敢杀人。
他不得不胆战心惊，他家的资产可不止几十万，回想起顾寒刚出事程凭海就一直说要他们把程安当亲儿子，程凭生都觉得这份算计里头，是不是也已经把他们家的财产当成了部分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