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多了个尾巴，老李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前方，一边快速的穿梭在街道和小巷里。
街道上，老李看着还算正常。
偶尔遇到熟人，老李脸上也会扬起笑容和对方打招呼。
但当对方问起他去干什么的时候， 老李只是打着哈哈略过了。
而到了人烟稀少的小巷时，老李急促的脚步和鬼祟的神情无一不让苏听晚疑惑。
老李到底有什么秘密？
*
随着太阳逐渐往西移，这一天又要结束了。
穆常从烟盒里掏出一根大前门叼着，望向即将下山的夕阳，眼睛里有些迷茫。
他直觉沈念白的案子没那么简单。
但盯了两天的王星阑，他没有任何异常，每天都是警局家里两点一线。
根本没有露出让他可以揪的小辫子。
然而杏花大队又是那姓苏的地盘，他这个生面孔出现在杏花大队肯定会引起姓苏的警惕。
难道沈念白的案子真是他多心了？
才从警局忙完准备回家的万志学，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在街上遇到穆常。
按道理说沈念白那一事都结案两天了，他也应该回合江县了啊。
有些纳闷，万志学不由得向穆常打了声招呼：“穆队长。”
“是你啊。”
穆常疑惑转头，一下就看到了向他打招呼那人是王星阑手底下的警员，只是他不记得名字了。
尴尬之余，他赶紧将裤兜里的烟盒掏了出来递向万志学：
“才下班吗？抽烟不？”
看着穆常递来的烟，万志学不好意思的拿了一根，“谢谢穆队长。”
“刚忙完从警局出来。”
借着穆常的火柴将这根香烟点燃，万志学心中颇觉得有些神奇。
前段时间穆常看不上他们，他们也嫌弃穆常。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站在一块儿抽烟。
这么看好像穆常也没那么讨厌，就是自负了些。
不过他们县城里的人比起他们这小小的清溪镇来说，自负好像也正常。
缓缓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万志学好奇的看向一旁的穆常：
“穆队长，案子都已经结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合江县呢？”
被万志学这么一问，吸烟的穆常差点被呛住。
要不是对自己的跟踪手段自信的话，他还以为是王星阑发现自己跟踪他，派手底下的警员来暗示他让他走。
不过万志学问的这个问题确实是个好问题。
沈念白的案子已经结了，证明是他杀的证据他也没有。
罢了，他还是乘今天最后一趟回合江县的班车回去了吧！
狠狠吸了口嘴里的香烟，穆常将烟屁股丢到地上用脚碾碎道：
“正打算回去，你们有空来合江县玩儿啊！我先走了！”
没想到穆常说走就走，反倒是将还在抽烟的万志学给整懵了，他呆呆的朝穆常的背影挥了挥手：
“慢走啊穆队长。”
对此，穆常只是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出了街道，他径直向清溪镇汽车站的地方赶去。
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距离开往合江县那最后一班班车还有十五分钟才发车。
现在走到汽车站时间还来得及。
然而才走了几分钟，穆常突然在街道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脸让穆常的大脑瞬间卡顿了一下。
这，这不是杏花大队那个苏听晚吗？
即便是仅仅只见过苏听晚一面，穆常也对她出众的相貌印象深刻。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冒出这一想法的瞬间，下一刻苏听晚的身影就立刻消失在街道上。
穆常脑子一片空白，顾不得错过最后一班回合江县的班车，他朝着苏听晚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穿过最后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老李朝着最破旧的那截居民区走去。
此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破旧的居民区里陆陆续续点上了油灯，但更多的是点不起油灯直接摸黑睡觉的穷人。
借着月光，老李很快在一间破旧民房内停了下来。
看着房子里传来的油灯光亮，老李轻轻拍响了房门：“我回来了，开门。”
“嘎吱”一声，老旧的木门在暮色下开了又关。
苏听晚借着月光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将老李接了进去，再多的她却是看不清了。
苏听晚不禁打量起周边的情况。
原来这里挨着清溪河。
难怪她觉得这附近有些熟悉，原来这里离人贩子将她迷晕的地方还挺近的。
也不知道这看守废品回收站的大爷老李是跟人贩子有关系还是什么？
苏听晚暗自在心里琢磨着。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从暗处悄悄走出来往围墙的另一端走去。
那儿的围墙好像要矮些。
走到围墙的另一端，这边的围墙果然比她预计的要矮，而且这边离堂屋不远，堂屋有什么情况的话这儿应该也可以听到。
靠近围墙，苏听晚能时不时听到堂屋里传来的笑声，再多的却是什么也听不清了。
苏听晚眸子一闪，踩着围墙之间的空隙就这么翻上墙头。
但墙头不安全，苏听晚索性落到了院子里。
微不可闻的落地声，就这么被堂屋里的笑声所掩盖。
进了院子，苏听晚一眼就看到了堂屋左边一堆被塑料薄膜所覆盖的东西。
这儿刚好是堂屋的视线死角。
苏听晚直接蹲到了这处阴影里，完美与这处阴影融为一体。
堂屋里，笑声还在继续。
几个男人围在一张点着油灯的桌前谈论着。
坐在最上首得那个男人先是低头看了下手表上的指针，随后看向后进来的老李道：
“李叔，桃源市那件事你办得很不错。这次的分成你可以多得些。”
顿了顿，男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不过你说得有道理，最近的风声太紧，上面打击的力度也越来越大。以后散户就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内了。”
“除非对方我们特别信得过！”
说着，他将面前得一堆钞票分了些推到老李面前。
听到堂屋里传来的动静，躲在阴影处的苏听晚挑了挑眉。
这是在分钱？
她直接干人老窝里来了？
只是听着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她怎么觉得有些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