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林遇，脸色有些惨白。
秦南星一脸心痛说：“秦公子，是奴家做得不对。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打奴家。”
“秦姑娘，怪我没有说清楚。”林遇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告诉秦南星，秦南星恍然大悟。
怪不得黑莲教圣女会和林遇同行，原来黑莲教、大苍国和昔日的兵部尚书搅和在一起。
“林公子，是奴家耽搁了你们的行程。”秦南星一脸难过，为自己动手感到懊恼。
林遇呵呵一笑，安慰起秦南星：“秦姑娘不必自责，我和圣女一路走来隐藏身份，生怕被黑莲教徒发现，你有误会也很正常。”
秦南星擦擦眼角说：“林公子为国不远千里奔波，奴家却坏了林公子的大事。林公子放心吧，奴家一定会找到药材为林公子疗伤。”
圣女哼了一声：“本圣女也会辨别药材，现在就去城中采购。”
秦南星笑着挽住圣女的胳膊：“圣女，都是奴家的错，奴家为方才的鲁莽道歉。”
圣女咳嗽一声：“本圣女原谅你了，你跟我过来。”
两女离开房间，林遇勉强坐起。默默运转内气，修复破损的经脉。
一个时辰后，他方才停下。
“林大人，林大人。”门外传来叫喊声。
“进。”
咯吱！
房门打开，店小二点头哈腰走了进来。他笑着对林遇说：“林大人，小的听说您不慎摔伤了，掌柜特意嘱咐小的送来伤药。”
林遇受的是内伤，那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自然不起作用，不过掌柜的好意他心领了。
“多谢。”林遇接过伤药，店小二笑呵呵要出去，林遇拦住他。
“我不慎摔伤，两位同伴结伴去买药了。一个人待在这里无聊，不如你我聊聊。”
店小二连忙坐下，他笑着说：“林大人肯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聊天，小的感激不尽。”
“不必如此拘束，我们简单聊两句。”林遇笑着问，“你听过黑莲教吗？”
“黑莲教？”店小二稍一回忆，便想起这群人，“林大人说的黑莲教可是从两江地区来的？”
“没错，黑莲教徒多为两江人。”林遇眉头一挑问，“你见过他们？”
“以前见过。”店小二点头，“他们总喜欢成群结队，一大场人聚在一起，暗中嘀咕让人害怕。”
“朝廷已下了文书，将黑莲教定为叛逆。”
店小二皱眉说：“林大人，小的曾接触过黑莲教徒，他们倒也不凶，只是让人觉得可怜。”
“可怜？”林遇看向店小二，有时候，底层声音能代表很多东西。
“没错，那些人看起来像无家可归之人。”店小二带着回忆描述，见林遇认真起来，连忙摆手，“林大人，小人一点看法，您千万别往心里去。现在黑莲教已被定为叛逆，自然人人得而诛之。”
林遇摇头，从店小二的话中，他能看出来广大底层对黑莲教徒有同情之心。
可不要小看同情之心，在关键的时候，这一点的同情就会成为左右胜负的砝码。
“黑莲教聚集许多两江之人，他们多为河国旧人。被有心之人蛊惑，便聚集在一起。”
“原来如此。”店小二点头，“小的觉得他们好可怜，心里面想着复国却被人欺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遇呵呵一笑：“不聊这些叛逆，你怎么看大苍国？”
“大苍？”店小二挠挠头，从记忆深处翻出关于大苍的描述。“从前在私塾开蒙，先生曾说过大苍与大夏有血海深仇。后来小人见过几个大苍人，的确面目可憎。”
“若大苍和大夏开战，你觉得谁会胜？”
“自然是大夏。”店小二昂头挺胸，“陛下乃是圣明之君，朝中又有林大人这样的贤臣。若大苍国杀过来，咱们一定能给他一个狠的！”
林遇哈哈大笑：“哈哈，你说得不错，若大苍敢进来，我们就关门打狗，让他们知道大夏的厉害。”
店小二见林遇赞同自己的观点，心中非常高兴。
“林大人和小人想得一样。”他给林遇到上一杯热水，继续说。“林大人四月成堤，外头人都说是天兵天将下来帮林大人造堤。可小的亲身经历，知道是乡亲们在林大人带领下修成大坝。”
“你说得没错。”林遇点头，“修成大坝的是你们，不是我。”
“林大人说得不对。”店小二摇头，“要不是您设计诛杀恶少，罢黜贪官，大坝永远不会重修。乡亲们感念您的恩德，编出种种戏曲，小的最喜欢看了。”
林遇知道这些戏曲已传到京城去了，后宫不少妃嫔喜欢听。
“乡亲们的厚爱，林某愧受。”林遇看着店小二又问，“你觉得大夏如何？”
“林大人，我们不比别人差。”店小二挺起胸膛说，“河国当年盘踞海上，船坚炮利，江汇当时没有船只敢出海。夏河大战一起，是我们大夏赢了！”
林遇精神一振，大夏征服大河意味深长。
原本面对河国自卑的江汇人，也能挺胸抬头说句：“我是大夏人。”
“好。”林遇对店小二点头，“你想得很清楚，我问完了。”
店小二压低声音对林遇说：“林大人，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能不能问你一个？”
“说。”
店小二搓着手说：“那两位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林遇一口咬定，店小二面带失望，他还想再问，外面传来呼唤声。
“人跑哪去了？没看见大堂都坐满了，还不出来给人上茶？”掌柜的声音传了进来。
店小二连忙说：“林大人，您在床上好好休息，小的还要出去伺候客人。”
林遇目送店小二离开，方才一番交流让他颇为受益。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至圣先师果然没有说错。”林遇感慨一声，他看向窗外。
天色接近傍晚，可朱家沟依旧热闹。围绕着万民堤，商人百姓自发形成一条街市。
街市上买卖各种商品，品类之多让人目不暇接。
靠着窗的林遇看到眼前场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此万家灯火，才不枉费他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