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姝冉挂掉张婉静的电话。
她的那一句，你们昨晚怎么样？
一下把她的记忆拉回昨晚。
回到家她还穿着直播上的那套衣服，衣服脱在床边。
月光洒进来落在床上，他解开了她头发绳索，浓郁的秀发散落在身后。
他抱着她的腰把她放在床上，手抵在她的身旁越吻越深。
面色微醺，眼神逐渐迷离。
最后一刻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问她。
冉冉我可以吗？
那一瞬间他略微沙哑的声音靠近耳旁带着一股要命的沉沦。
她反过去亲上了他。
一时没把持住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此刻再想起林姝冉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发烫，且心跳地厉害。
她喝了一口水压住心绪。
不得不说张婉静是会吃瓜的。
但张婉静这个电话也刚好救了她。
今天早上一架从国外飞回蓉城的飞机平安落地。
蓉城机场，几位穿着时髦的老太太从一群肤色各异的外国游客中走出来，银发飘然的外婆也在里面。
她正跟周淮生的讲话突然接到她的电话。
“喂，冉冉！”
“外……外婆。”
外婆语气轻快。
电话那边她说她本来昨天应该回蓉城，结果飞机晚点拖到今天。
她也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飞机晚点。
结果下一秒外婆说她还有十分钟到她楼下。
她回头看着周淮生。
周淮生也无辜地看着她。
这么一个大活人让她一时间怎么解释。
她挂掉电话支支吾吾地解释。
“外婆回来了，我得回去。”
“那我怎么办？”
“你守家。”
她没底气地走了，没看到他在后面轻笑。
从昨晚她主动吻上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等她到楼下外婆的车刚好停在门口。
“冉冉。”
外婆穿着大衣从车上下来，轻快地抱了她。
她笑着略带心虚地喊了一声。
“外婆。”
然后和外婆一同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进上清河对面热闹繁华的老城区。
一个半现代化的四合院里，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穿着西装正站在朱红色的木制书房看书。
“你们怎么才回来？”
“外公。”
他取下眼镜缓缓转过身来，故作严肃的表情看到来人又突然变得非常和蔼。
“小冉。”
林姝冉亲昵地与外公拥抱。
下午家里来了几位客人，是外公中医院的朋友，聊天的刹那，其中一位长辈看着林姝冉突然问她。
“怎么不把霍小公子带回来？”
“霍小公子是谁？”
外公明明见过。
“昨天晚上在屏幕上给小冉过生日的那位，杨玉柏的外孙。”
那位爷爷话音刚落，旁人都笑着转过来把她看着。
“那只是公司同事。”
她解释说。
“同事，可是——”
那位爷爷还想再说什么，张婉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她礼貌且逃离地起身离开。
楼梯间都还听到那位爷爷在批评外公，让他少工作，多刷短视频。
“哦~”
外公像个小孩一样答应着。
挂掉电话，她心绪逐渐平静，随手拿了一本书撑着手坐在书房不打算再下去。
不过张婉静确实说的没错。
合理的过程。
她该怎么坦白这个事情？
没多久外婆上来。
“别躲了，人已经走了。”
外婆笑着出现在门口，她一时愣神放下手反应了一会儿才说。
“我没躲，就刚好想看书。”
她故作淡定翻了两页，外婆倒也没有戳穿她。
“不过我觉得小霍真的不错——”
“外婆~”
她的语气略带撒娇的意味儿。
很早之前外婆就问过她跟霍青的关系，当时她只说了一半。
她表明了她只把霍青当哥哥，但没有说她喜欢谁。
外婆一脸眯笑。
“你要实在不喜欢，我这次去国外刚好看到你夏奶奶的孙子！”
“就是以前跟你读过小学的那个小胖子，叫什么——”
“哦，对，叫张睿！”
她把手机照片拿过来指给她看。
“听说是临床医生，现在长得也挺帅，看看喜不喜欢？”
她连看都没看，摇摇头简单地回了三个字。
“不喜欢。”
“哦，不喜欢，这么干脆。”
“你说小霍你不喜欢，小张也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
“总不能喜欢小周吧？”
外婆话音刚落，林姝冉手一抖，“啪”地一声，书从手下滑落掉在地上。
她伸手去接没接住。
转过来看着外婆，外婆看着她眼角带笑。
“外……外婆。”
外婆这副表情，明显就是已经知情的样子。
结果下一秒外婆开门见山。
“住了这么久，应该也培养出感情了吧？”
林姝冉当场愣住。
外婆看着她叹气道。
“本来想等你主动跟外婆讲，结果你今天一天都不开口。”
事实上早上外婆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到了楼下，特意让司机在外面等了十分钟。
在车上她特意问司机，说她突然出现会不会把小情侣吓一跳？
想了想决定打一个电话。
只是等林姝冉下来说要跟她直接回家，她也没有戳破。
“所以外婆你早就知道？”
外婆看着她脸红的表情轻笑。
“吴妈什么时候知道，我就什么时候知道。”
吴妈。
她才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避讳过吴妈。
“说说吧，你们怎么回事？”
外婆淡定又端庄地坐在一旁软凳上。
“也……也没什么，就是他刚好回……”
“打住——”
外婆笑语盈盈。
“我问的是你们高考之后。”
高考之后，为什么会扯到这个？
外婆看她肯定不愿意说，淡定地从屋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旧款收纳箱。
箱子外面还特意用布盖住遮了灰。
“这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缓缓掀开，眼底略微一愣。
箱子表面放着一个蓝色玩偶，一些凌乱的照片和一台老式相机。
相机旁边放着几枚奖章，她伸手拿起来，上面刻着周淮生的名字。
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
印象里她好像拉着周淮生去参加过一届马拉松比赛，年少轻狂的时代，浓郁的头发扫过肩膀，穿着短袖和运动鞋，青春沐浴着阳光。
包括那个蓝色玩偶，那是她生日主动问他要的。
周淮生，下周我生日你要送我什么？
商场里她抱着娃娃机，笑着告诉他我要这个。
此刻再看到心底不由地抽动。
当年周淮生走后她把高中所有有关他的记忆都丢了，包括毕业照片。
没想到外婆都给她捡了回来。
“外婆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是有什么误会，但我怕你后悔，所以一直给你收着。”
“虽然外婆蛮希望你跟小霍在一起，也觉得你们很合适。”
她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但比起合适，你喜欢更重要。”
她明明知道外婆会支持她的一切，却不知道外婆同时也在守护她的感情。
那一刻泪水打湿了眼眶。
“外婆——”
她笑着扑到她的怀里。
“谢谢你这么爱我！”
“傻孩子。”
“外婆不爱你爱谁。”
外婆亲昵地摸着她的头发。
“有误会说开就好了，两个人过日子一定要敞开心扉，你看我跟你外公就没有秘密。”
“所以外公也知道我跟周淮生的事？”
外婆松开她的手尬笑道。
“你外公是老迂腐，这我可没跟他说！”
“外婆收回刚才的话，女人适当还是得有点自己的小秘密！”
林姝冉轻笑。
她跟周淮生其实也不算得有什么秘密。
除了他醉酒说了他喜欢她。
其实她上次都差点说了，她问他喝酒后会不会断片，无非就是想问你知不知道你说过你喜欢我啊。
这个傻瓜。
他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或许她以后也不会说了吧。
结果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过来，她接起电话。
“喂，冉冉，我想见见你。”
“你在哪里？”
“我在外婆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