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回到车上。
接到了杨新的电话。
“喂？老周，现在在哪儿呢？”
“在公司外面，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提醒一下你，别忘了明天晚上的慈善晚会。”
电话里，杨新的声音有些忐忑和跳跃。
“还有我听说明天会来一些明星和记者，还有一些政界人物，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要格外注重一下。”
“现在撑得起场面的都不在，我们公司眼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你跟我了。”
这话幸好没让程志文听到。
杨新说话很有艺术水平。
他打电话无非是想提醒周淮生明天要以最高规格对待。
当然，他也能理解他的顾虑。
“好，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
以往这种事情，都是景程出面。
眼下她大概已经回到千禧总部，她跟着张寻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想起景程，他有些遗憾。
手机里的聊天信息还停留在半个月前。
他给她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她再也没有回复。
该面对的，早晚会来。
他发动车子，开车离开了那里。
周六。
隆泰珠宝大厦。
西装这种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成功人士的标配。
他在两千、三千和六千的价位里。
最终选择了一套八千块。
再加上一双锃亮的皮鞋和一条八百块的领带，足足花了一万三。
就是为了参加杨新所说的一场高端的晚会。
“先生，您穿这么好看是要去见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他愣了愣。
所以林姝冉有可能会来吗？
他明明心里存在这样的侥幸。
车子停在大厦外。
他从车上下来，兜里电话响起。
来电显示是杨新。
“喂，老周，你到了没有，我在门口等你。”
他抬头刚好看到他在对面。
挂掉电话，手机里突然有一个未接的陌生号码。
但他也没有多想。
“老周，这儿。”
他和杨新一同朝宴客大厅走去。
隆泰珠宝算是蓉城珠宝界的名门望族。
会场上来了很多人。
正如杨新所说。
来的都是各个行业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会上周淮生也见到了张琳女士和素问谋面的千禧珠宝高层领导。
“这位是薛浩，千禧珠宝西南地区的总负责人。”
“这位是创世科技的研发经理，周淮生。”
她说着并特意强调道。
“这就是一直跟着张总的那位周先生！”
双方相视一笑。
“久仰大名，薛总。”
“周先生客气，这句话该我说才是！”
薛浩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举止温文儒雅，看起来沉稳大气。
远处，杨新正在同别人畅聊。
宴客厅里，是隆泰奉上的下一期时尚周刊的各式珠宝。
“隆泰每三年会举办一次慈善晚会，晚会上所有的消费到时候会统一捐给希望小学。”
一个穿着蓝色修身旗袍的女子，正在向一群外国人介绍。
“这些珠宝被划分不同系列，每一系列都有一个主推的产品……”
她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一颦一笑，客气得当。
周淮生大概听了清楚。
他看了一眼旁边柜台上的一串珍珠耳环，标签上标价3万。
今晚来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钱不过是蜻蜓点水。
隆泰确实有自己一套独有的营销手段。
柜台正中，一枚钻石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
180万。
好像是这里价格最高的珠宝。
或许是行业通病。
他不自觉地多停留了两分钟。
“老周，你去哪儿了，带你认识一个大人物。”
杨新突然过来，把他拉走。
“这位是大亨珠宝的董事长，顾总!”
大亨珠宝在业界也小有名气。
与隆泰和千禧不同，他们产品定位走的是亲民路线，在平民阶层颇有口碑。
“这个是我们创世科技的技术总监，周淮生!”
双方友好握手。
“顾总。”
“周总监。”
对方面容方正，脸部线条分明，看起来威严且稳重。
“听杨总说，周总监现在可是业界翘楚，培育钻石这个行业空间很大，周先生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顾总过奖，略懂皮毛罢了。”
行业翘楚、前途无量。
是这种宴会上频率用得最高的词汇。
“周总监入行多少年了？”
“将近十年。”
“十年？”
对方不经意挑眉。
“看着你年龄也不大！”
杨新趁机说道。
“周总监初入大学的时候就跟着我们张总一起打江山，是公司里股东级别的人物。”
周淮生略有愧色，委婉地笑笑。
“实习而已。”
虽说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但太直白的夸赞，总会让人心虚。
顾总笑笑。
“周总监如此优秀，家里面肯定有所助力吧？”
周淮生还没有意识到对方话锋的转变。
“单打独斗，全靠公司托举。”
顾总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问了下一句。
“不知道周先生有没有家室？”
他这句话问地让人猝不及防。
还没等周淮生反应过来。
“当然没有——”
杨新立刻答道。
“我们老周是公司出了名的工作狂，成天泡在实验室，哪有那个时间？”
他说着又觉着光这样表述有些单调。
“当然，像外出研学，身体运动、体育竞技这些还是有的！”
“顾总也知道，像我们这种技术型企业，尤其是培育钻石，现在正在风口上，如果一个企业没有过硬的本事，又怎么能够在如此激烈的市场环境下脱颖而出！”
对方饶有兴趣地听着。
“看来你们公司要提高一下骨干的福利水平了。”
“这么有才华的青年才俊，怎么能把宝贵的时间全留给机器呢？”
“顾总说的是，我们张总私下都找老周说了好几次，奈何他眼里只有工作。”
“搞得张总还以为他受过什么情伤？！”
杨新说的越来越离谱了。
周淮生正想说点什么阻止，正说着。
一位穿着华丽的贵太太带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朝着他们走过来。
顾总笑着冲二位点了点头，主动向周淮生介绍道。
“这是小女，顾泓雅。”
又转过头看着那位年轻的小姐。
带着略微宠溺的语气。
“你刚刚不是说，想认识一下周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