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晓茹的愤怒和不甘，现在在场的人who care？金店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巨额黄金上，根本没有人在乎王晓茹。
趁能做主的金店店长还没来，张帅把周月单独请到一边，说：“周小姐，第一次卖黄金吧？不然哪会直接来金店卖。而且，还是这么好这么大的金子。”
周月拿不准什么意思，没有答话，而是尽量保持镇定，不让自己露出外行人的怯意。
可是这根本逃不过富二代的眼睛，张帅说：“经常买卖黄金的人都知道，我们私下有自己的人脉，买卖双方直接接洽，会比卖给机构赚得多。这样，你把这块金子卖给我，我们一口价，60万整，怎么样？”
周月说：“我跟你又不熟，卖给金店更有安全感。”
大头是55万，周月可不愿意因为贪一点蝇头小利而出差错。
张帅笑了，拿出手机，刷刷刷先后打开几个软件和网站，给周月看过他们家连锁品牌，以及公司在天眼查上的认证，再给他看了自己的百度百科。
张帅：“我不是自吹，放在全国可能不算什么，但在皖南，我们家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你大可放心。”
周月仔细看过，自己也拿手机查了又查。
信息都是真的。
该说不说，周月有点心动了。
毕竟能再多五万不是？
张帅又说：“最重要的是，你跟金店交易，数额超过20万就会产生麻烦，得分批次打款给你，而跟我交易的话，我立马就能把60万全款打给你。”
这一点周月也在网上查询到了，确实是像张帅说的那样。
说实话，周月其实多少是有点忐忑的，因为她的黄金来自另一个位面世界，如果金店需要她证明黄金的来源，或者需要其他什么证明的话，她根本拿不出来。
但张帅不一样，他是私人富二代，60万对周月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对他来说可能就是零花钱，只要确定黄金是真金，他直接就能买下来。而且他也不会担心黄金的来源，像他们这种经常买黄金或者奢侈品的人，都有自己的维权手段。
周月思考一二，点头答应了：“行，我可以卖给你，不过，我有要求。”
张帅：“什么要求？”
周月：“我要找个律师或者公证，给我们拟定一份交易合同，作为证人和证明，见证我们的交易。”
私人有私人的好，但同时也夹杂了风险。60万可不是小数目，万一奸诈的富二代拿走金子后找银行把钱找回怎么办？周月的黄金没有来源，到时候想走法律途径维权都没办法。她得给自己留一份保障。
张帅听后失笑，周月提出这种要求，反而完全打消了他对于黄金的疑虑，更加放心了。
看周月的目光多了一份赞赏，张帅说：“周小姐很聪明，怕我会耍花样，其实你可以放心，我从来不是偷奸取巧的人。你的要求我同意，律师你来找，律师费我来出，找到律师后我们就拟定交易合同，一起去公证处交易，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能这样的话，周月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她点点头：“好，成交。”
金店店长恰好是在他们刚成交后赶到的。
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出了一身汗，一来到店里，目光就迅速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扫视过，他很自然地越过周月，堆满笑容向王晓茹走去，客气地说：“您就是周女士吧？我是店长，我们来细谈一下回购黄金的事吧。”
王晓茹：“......”
店里的柜姐们：“......”
王晓茹的脸直接黑了，其他柜姐则带上了吃瓜的表情。
这时周月一笑，接话说：“是我准备卖黄金来着，不过，我已经有了新的客户，不打算跟贵店交易了。”
金店店长笑容凝滞，眼神里闪过刹那的错愕。
周月又对张帅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律师？你有空吗？好像你还要挑选三金来着？”
张帅嘴角一抽：“哎呦你还记得这个事儿呢......算了，我现在我根本不想提这个话题，我们还是去交易金子吧，我开车来的，你坐我车，我们直接去市里最好最大的那家律所。”
王晓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唇直跺脚：“那我呢！”
张帅这才给她一个眼神，那是愤懑失望的眼神：“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没有骗我，到时候我就给你赔不是，我们的婚礼也继续，但如果你不能的话......不要再联系我了。”
说完，张帅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周月先走，走在自己前面。
周月看了王晓茹一眼，没跟她说话，拎着包走出了金店。
王晓茹：“......”
金店里又剩下寂静一片。刚赶来的店长错愕懵比，柜姐们悄悄吃瓜，王晓茹无声落泪。
————
反正是张帅出律师费，周月直接找了律所最出名的律师，拟好合同后，三人一起去了公证处，完成了交易。
看着银行卡上到账的60万，周月手都在悄悄的抖。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真的。
张帅喜滋滋地小心收好黄金，说：“周女士，下次还有这类东西，可以联系我，如果我不买的话，也可以介绍给你我的好朋友们，省去中间商差价，友好你我他，对吧。”
周月敷衍地点点头，告别他和律师，背起包先走一步。
她还要去皖北呢。
白婷婷的家在皖北市下面的一个县城，周月打算今天先去市里，住上一晚，然后第二天一早去见白婷婷的家人。
离开公证办的时候，周月看见了站在大门口旁边的王晓茹。
张帅没有理会王晓茹，王晓茹自己坐公交找来了公证处。
四目相对，周月的目光在王晓茹明显补过的妆容以及遮瑕都遮不住的红肿眼眶停留了几秒，冷淡地撇开视线，无视她怨恨的眼神，继续走自己的。
“周月，你站住！”王晓茹叫住了周月，并快步跟了过去。
周月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看她：“干嘛？”
王晓茹眼泪滚出眼眶，带着哭腔说：“周月你真是变了，以前你不会这么恶毒的！”
周月差点以为王晓茹是在做自我介绍，她一头问号，说：“你确定是我恶毒？我干什么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真话。倒是你，大学这几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王晓茹当然是清楚的，可她就是不愿承认，而且她非常委屈：“我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偶尔闹闹恶作剧，你却要毁掉我的婚姻我的人生，你至于吗！”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跟电视剧里那种“你不过是断了一条腿而我失去的可是爱情啊”有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区别的，王晓茹对张帅可能连爱情都没有。
周月觉得可笑，说：“这就毁掉你的人生了？你也太小看自己的人生了吧？还有，你以为嫁给张帅这样的有钱人你就幸福了吗？”
王晓茹张嘴，想说至少比你幸福，但随即想到周月刚刚赚到了一笔60万的巨款，这话便卡在喉咙里，有点说不出来了。
王晓茹：“......”
周月心情复杂地看着王晓茹，说实话，她对王晓茹一点也不同情，这一切都是王晓茹自作自受，她欺骗张帅的事，即便自己今天没有点破，明天，后天，某一天也会被别人点出，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
本着都是女生，girl help girl ，周月暂时放下她们之间的成见和过节，对王晓茹说：“张帅跟你吵架的时候，有一点挺炸裂的，他一直要你证明自己是处女，我觉得他在乎的根本不是你，而是你还是不是处女，这么狭隘的男人，你以为嫁给他后真的会很幸福吗？”
王晓茹：“......”
周月：“谈情说爱，谈到都要谈婚论嫁了，却没有真正了解过即将要跟自己相伴一生的人，这样的爱情，这样的婚姻，真的会稳固长久吗？彼此真的能获得幸福吗？”
王晓茹：“............”
王晓茹哑口无言。
周月最后说：“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又这么年轻，干嘛非要依靠男人走这种捷径？靠自己不会更安心吗？还有，残疾从来不是我的错，就算我还在残疾，我也不会因此而感到自卑，相反，像你这样欺负残疾人，拿残疾人取乐的，才应该对自己的良心感到自卑。”
话已说尽，周月转身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