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疼痛传来的一瞬，宁熙方才彻底清醒。
咒术也同时被北辰解除。
他要她清醒地看着他，记住这份痛楚，铭刻这一晚的一切。
“你混蛋！”
宁熙的感官被疼痛尽数充斥，而心里却只有无尽的怨愤，甚至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绝望。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进二人纠缠在一起的墨发间，湿润了柔软的枕头。
他便是这么许给她的，便是在控制着她的情况下做出这些，最可恨的是竟让她清醒着痛，清醒着承受这荒唐。
“唤我慕星。”
北辰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看着她倔强地闭着眼睛不言不语的模样，那双紫眸便暗了暗。
宁熙本以为能凭着那份恨和屈辱撑着，可没过多久终是意识到人在神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纵使他不用法术控制，她依旧抵挡不住。
“慕星。”
“再唤。”
“慕星。”
“继续。”
“慕星......”
女子不记得她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痛苦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两个字。
直到最后那带着哭腔和哽咽的声音彻底沙哑，再也无力说出半个字。
直到最后北辰不再用法力吊着她，放任她晕过去。
彼时一夜已经过去，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朦胧地洒进充斥着温暖和暧昧，以及男人清冽冷香的室内。
北辰甚少有累的感觉，若不是顾及着宁熙，他可以抱着她继续。
虽是初涉此事，但他到底活了几十万年，自然不会像人类年轻男子一样什么也不懂。
打理好二人后，他却发现宁熙的面颊呈现着不自然的红，呼吸也比往常灼热，甚至有些艰难虚弱。
紫眸中晕开些波澜，翻涌起担忧和无奈。
北辰缓缓伸出手覆上宁熙的小脸，看着她因着痛苦轻轻颤动的纤长睫毛，缓缓俯下身便要附上她的唇，渡仙气给她。
凡间女子不比神界，身体偏弱，寻常的神仙都不一定承的住，更何谈是他。
“帝君，不可。”
“凡人的身躯无法承接您更多的气息。”
“您不能再违反人间秩序。”
天枢一身玄衣跪在北辰身后，头一直低着，但脸上的神情终是不复往昔冷淡，多了些担忧。
他此番已经伤了凡人，干涉了她的命数，若是再强行渡仙气给她，助她恢复，改变她的气数，来日必会承受更可怕的业报。
这个劫帝君不仅渡不过去，甚至可能为此付出可怕的代价。
他是北极中天紫微大帝，万星之主，保天界太平的战神，如何能弃苍生于不顾，只为一个女子便耗尽修为。
“下去吧。”
北辰的眸渐渐恢复了往昔的深邃无尽，沉迷爱意和怜惜渐渐淡了下去。
他停下动作，薄唇停留在距离女子唇瓣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复又缓缓离开，只对着身后的天枢说了这么一句。
声音如常的低沉，亦是不掺任何起伏的清冷。
“属下妄言，但望帝君三思。”
一身玄衣的男子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看着不远处那依旧尊贵出尘的神诋，眸中的情绪终是淡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自地上站起，天枢自始至终都未看床上的女子，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这间温暖的卧室。
北辰轻轻抚着宁熙滚烫的面颊，抬手间手中便出现一个冰袋，将它覆在女子滚烫的额头，绝色的脸上一片清然。
宁熙，神又如何，勘不破情之一字的神，便只得在红尘中苦苦挣扎。
这兴许便是我数十万年冷情冷性，一心修行需要付出的代价。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彼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痛不已，虚软无力，身上好像压了千斤之重的东西，动一动都是奢侈。
眼睫扇动了数次，方才勉强睁开一些。
手机铃声却也在这时戛然而止，她被拥进熟悉的温热的怀抱，即使意识模糊，但宁熙知道是他。
唇瓣翕动了半晌却没有挤出一个字，喉间如被鲠住，干涩疼痛，直到一杯水被送到她的唇边。
宁熙就着吸管努力喝了起来，此刻的她真的很渴很难受。
因着家里有个医生，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生病的感受，只觉得自己异常的脆弱无助。
脑中不由得又浮现出云柔女士的叮咛还有老宁慈爱的目光。
他们都希望她平平安安找个靠谱的人过一辈子，可如今明明这一切就要实现，因为这个混蛋的神，再也不可能了。
她糊里糊涂地就被他睡了。
“混蛋，混蛋......”
宁熙只是不停地说着这两个字，声音嘶哑虚弱的近乎呢喃，可北辰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眸中晕开些无奈和怜惜，轻吻了吻女子白皙的额，温柔地抚着她纤瘦的背，丝毫未将她辱骂的言词放在心上。
现在是生病没有力气同他闹，等过几天好了，兴许还有更长时间的冷脸等着他。
想着，神诋的唇角多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她太小，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可这件事却也避无可避，如今她想再和别人在一起也是不可能了。
至于这火气，时间一久再稍稍哄一哄，总会散的。
“睡吧。”
北辰将她重新放到床上，看着她疲倦地合上眼帘又一次昏睡过去，方才站起身离开卧室。
华服的衣摆轻轻拂过冰冷的地砖，带起了地上昨日飞舞满室的玫瑰花瓣，因着有神息在此，它们依旧鲜活明艳。
他的眉眼间一片淡然清冷，广袖轻拂，地上的花瓣便同时浮起，又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宁熙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晚上。
她依旧疼痛，那晚他虽温柔，但神的某些方面自然比人优越得多，又岂是轻柔就能解决的问题。
而且那个混蛋为了让她唤慕星变着法的折腾，哪有半点怜爱世人的悲悯和大度。
宁熙一边在浴室冲澡一边在心里咒骂外面的神，面上也是疯狂的冷笑。
端的一副神仙皮囊，高高在上的样子，骨子里就是个无赖，变态，流氓，混蛋......！！！
因着她此番无故旷工两天，叶倩雯那巫婆自然又找着了完美的理由整她，不仅剥夺了她下个星期的两天休息，还让她这个星期每天加班到图书馆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