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坎茂一戟砍在陈信身上，陈信大半个身子都被斩掉，但却没有一丁点鲜血流出。
原来只是个阳分身而已，坎茂戳破了陈信的分身之后，反而被炸了一顿。
当然，坎茂也不是没有展现出他的实力，当陈信看到坎茂硬扛下了陨灭剑气之后，陈信确实是觉得有些夸张，但靠麒麟戟肯定是做不到这些的。
这也只是意识空间而已，真实境界和术法的影响其实没那么大。
这些实力和手段，更像是在证明谁对谁错而已。
“怎么样？大能的手段你可看到了？只可惜这里不能用道体，否则我能让你连怎么受伤的都不明白。”
“未来我的手段只能更加玄妙，一切事情都有补救的机会，即便是无法补救，将这些当成是美好的回忆也未尝不可，尝试接受一下不完美吧。”
“不！”坎茂愤怒道：“你几乎拥有不死的能力，你可以永远转世轮回下去，有这等手段，就一定要做到完美，不仅仅是境界实力上，经历的一切也要是最完美的！”
“凡事觉得重要的人都守护住，凡事厌恶的人都要灭杀，这才是拥有这种特殊能力的意义，否则空有这么多的寿元，空有无限容错的机会，难道事事都要谨慎着来吗？”
看着愤怒的坎茂，陈信感受到他的意志正在经历着动荡。
陈信开口道：“我承认，我确实是有些谨慎，但事实证明有一些谨慎是对的，你总是只看到了身边的事物，认为自己没有人能够制裁，那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拘魂之术吗？”
“有一种手段，可以不杀你，而将你镇压住，我们的确不害怕被人灭杀真魂，但若有人将我们围而不杀，只是拘禁起来，让我们连自杀都做不到，你又觉得该如何复仇？”
“是啊，你肯定会觉得，无论是多么漫长的镇压，总有结束的时候，等被放出来再去修炼找他复仇，但那样你绝对会体验到最不好受的感觉。”
“你知道吗？有一些镇压人的手段，不仅仅是镇压到你寿元结束那么简单，他甚至会延长你的寿命，只不过是以极为痛苦的方式，有些人被镇压了许久可能都不会死，像我现在拥有十多万年的寿元，就我所知的一些大能手段，就能将我镇压一百多年，一百多年以后所有人都死了。”
“灵界的所有人都会寿终，我们所熟知的一切都变了，那才是真正的遗憾，狠下心来确实是可以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但那不是我会做的，我相信也不是你能做的。”
“你愿意看到自己的道侣在你不知晓的角落陨落吗？你愿意看到像卢本那样的师父，就这般陨落吗？你愿意看到那些，围绕在你身边，既像是下属又像是友人的道友，就这般彻底消散吗？”
“被封印一百万年，在万法界，也就意味着所有你熟知的人和物都会变得陌生，50年的时间，你都感觉到了卢本师父府邸的变化，可一万年的变化，更是让你连卢本府邸究竟当年在何处都分不清楚。”
“世界都成了虚假的一般，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除了你的记忆中有他们的存在，便再难寻觅到了。更重要的是，我认为有些大能的手段更为恐怖，也许他们能抓住我之后直接镇压一千万年甚至更久，一千万年才会彻底消散死去，那时候再轮回，可能原本生活的世界都已经消亡了。”
“不要再说了。”坎茂已经闭上了眼睛。
坎茂虽是陈信心魔，但并非是完全扭曲的陈信，至少基本的性格还是在的。
“我已经感受到了你的成长，也明白你的苦衷了。”坎茂直言道：“可是，这样活下去会很累，这个世上只有自私的人，才会活的很轻松很轻松。”
“那就让那些自私的人继续自私的活着吧，人都是相互吸引的，自私自利的修士们，身边围绕的也都是群自私自利的人，不会永远有忠厚温良的人给他们利用谋害，最终这些自私自利的人身边会都是同类。”
“而我则认为，虽然灵界之中的修士也有一些怀种，但不少都是被环境影响，有些人本性称不上坏，我也不是一个一味付出的人，承担着责任活着不代表就要惯着自私的人。”
陈信想着这些，心中一一闪过了活到现在，身边聚集以及曾经聚集的那些人，卢本、宇内亮、师长帆、界秋、界倩、向有仁，算了向有仁不算，这人纯纯自私自利......
林雾苓、熊山、猴细、林雾峻、诡算、济海、封尘、峻渊，这些都是陈信认为值得付出生命而去守护的人。
树钦、松下忠一、东升闻、东升极、王应远、东行仓、赵强虎、姜英才、江少勇、唐求仙、杨完我，这些人又在陈信心中显现......
当然，不是怀念这些人，只是陈信想念那些好人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一路上还打杀了不少敌人，现在回味起来肯定是觉得，顺道踢死了路边野狗，不过当时确实称得上算是敌人了。
紧接着还有在中州遇到的幽繁、陈红温、刘求剑、辰星阳、西门举等人，这些算是友人，真分个高低的话，陈信认为他们没在外大陆时，遇到的那些人更加温良，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坏习惯，但陈信也从没要求别人都是圣人。
其实从这一点来说，虽然外大陆也是有坏人的，不过中州大陆的修士风气好像更偏向自私自利一些？所以，以陈信自己的经历来说，是不是证明了万法道扭曲了人性，至少陈信遇到自悟道修士是好人的比例更大一些。
也许一群明知仙路已断的修士们，会更缺少一些仙气吧，即便他们境界比外大陆的修士更高，但陈信还是觉得这些人要么是麻木自私，要么就是性格上有别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