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闻时砚似乎看出了温书渝脸上的不适，很有诚意的跟她道歉。
温书渝摇摇头，没说什么话。
只是放在下面的手掌不自觉的攥了攥，手背上的淡淡的青筋若隐若现。
最终温书渝头上那顶帽子也没有摘下来。
乌篷船缓缓靠近岸边，闻时砚先一步跳上岸，他先是一把将泡泡抱了上来，让泡泡体验了一把飞行的感觉。
而后又朝温书渝伸出那双强劲有力的手掌。
“来吧~”
温书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进了这双手掌中。
他们沿着河岸的小路走着，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柳树。
泡泡一手牵着温书渝，一手牵着闻时砚，好不自在的在中间走着。
“我太幸福啦！爸爸妈妈都在，真好啊！我想每天都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温书渝听着这句话鼻头猛的一酸，在其他小朋友眼里最寻常不见的东西，在泡泡的眼中却是很稀奇的一件事。
她强忍着眼泪，低头看了一眼泡泡毛绒绒的头顶。
闻时砚在另外一边注意到温书渝的情绪变化，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心里微微泛着疼。
他们一家人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久到闻时砚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泡泡由于太过开心，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两个大人的变化。
三人缓缓来到一座石桥上，正是旅游旺季，桥上聚集了很多人，闻时砚为了安全便把半大的泡泡抱在了怀里。
即使泡泡如今已经快要一米四了，但闻时砚抱起他来还是很轻松，就像是抱起了一只小鸡崽儿一样。
“吱吱~吱吱~”
温书渝听着这个名字有些疑惑，是在叫自己吧？
“对，我就是在叫你。”
闻时砚似乎看懂了温书渝脸上的疑惑，“这个是你的小名。”
闻时砚一边跟她解释，一边一只手牵着她走到拥挤的人群。
“吱吱~小吱吱~”
泡泡趴在闻时砚的肩头调皮的唤着温书渝的小名。
闻时砚听见轻轻的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泡泡摸了一下并不存在痛感的屁股，他朝着闻时砚轻轻吐了吐小舌头，悄咪咪的做了一个鬼脸。
他以为闻时砚没有注意到，很自然的就把头扭到了温书渝面前。
“妈妈，你看......妈妈，那个是什么......妈妈......妈妈......”
闻时砚耳边立体环绕着泡泡的声音，他每隔两秒就得叫一声“妈妈”，声音轻快而又充满童趣。
他许久未曾这样过了，这几年随着温书渝的消失，泡泡也逐渐变得不像从前那样天真烂漫，但现在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时候。
“我要上厕所。”
泡泡松开两人的手，夹着屁股慌张的跑到了一边的公共厕所。
没了泡泡在中间活跃气氛，温书渝忽然有些尴尬。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她的目光没有聚焦的放在人群中。
“对不起......”
闻时砚略带低哑的声音响起。
温书渝不懂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对不起，只好安静的竖起耳朵听他讲话。
“我知道这句话迟到了很多年。”
温书渝转过头，和闻时砚的目光正对上，男人的眼里又一次写满她看不懂的情绪。
“闻先生，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闻时砚听着温书渝客套的话，心里一紧，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是因为什么离的婚啊？”
“是你出轨了还是我出轨了，又或者是我们两个有其他方面的感情问题。”
温书渝想来想去，也就能想到这种可能性。
她的话直击闻时砚的内心，他没想到温书渝能这么直白的问出这个问题。
“是......是我的问题。”闻时砚喉咙有些发紧。
“但我们谁也没有出轨，只是因为我太过混蛋了，是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没有做到丈夫应有的责任，也没有尽到父亲应有的责任。”
“是我猪油蒙住了心，一切都是因为我......”
闻时砚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吱吱，真的对不起......”
温书渝静静的听着闻时砚的话，垂下眼眸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两个的婚姻并不幸福吧。”
温书渝很肯定的说道，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在给她传达这个问题，迫使她问出这句话。
闻时砚愣了愣，“对......”
他回想两人结婚的那三年里，从一开始他便对着她的出现带着很大的误解。
泡泡的每一次产检他都没有参与过，并且在他有那种想法之前，他每一次看到温书渝都会出口讽刺。
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恶毒的语言，会对那个怀有身孕的女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好像把他一生最恶毒的话都说给她听了。
闻时砚低下头，狠狠的攥起拳头，刚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
温书渝没去注意他在干什么，在听到他的这个回答时，心里不仅没有痛，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闻先生，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以后也就不要再提了。”
温书渝的声音很轻，但像一个重重的铁锤砸在闻时砚心里。
“我们......”
“妈妈，我好啦！”
泡泡的声音打断闻时砚的话，他从厕所里出来，满脸轻松的扑到温书渝怀里。
闻时砚见状赶紧将脸上的情绪压下去，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破坏泡泡的好心情。
“妈妈，我有点饿了。”
泡泡闻着不时传到自己鼻尖的香味说道。
“速度这么快啊，刚从厕所出来就饿了。”
温书渝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到闻时砚的影响，也可能是那颗心早在多年前就对他已经死了，即使现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闻时砚这个人的存在，但她的那颗心已经不会再受他的控制了。
“那我们去吃东西吧，那边有一家特别好吃的店。”
“好呀好呀！”
泡泡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温书渝身上。
因为距离不远，所以三个人很快便走到了地方。
温书渝和泡泡坐在桌子前，闻时砚则去前面排队等菜。
“妈妈，你刚刚是和爸爸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