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延站在房间门口。
何母拉着叶小文，在看谢时延小时候的照片。
“你看看这个，这是他刚出生我给他拍的。”
照片里的谢时延眼睛大大的，嘴唇粉红。
果然好看的人，就连刚出生都好看。
“呀，这张是他高三的毕业照吧。”
叶小文摸上照片里谢时延的脸。
这就像他现在的小版。
看起来青涩稚嫩。
谢时延身高185，身姿挺阔，他不是胡文耀那种健壮肌肉。
但他线条流畅，外形优越冷峻。
不说话时气质是清冷成熟。
他是唯我独尊的少爷。
是谢家风度翩翩的公子。
但一张口，又会发现这和他的外表截然不同。
明明一柜子昂贵衣物。
他却喜欢和胡文耀穿的一样。
大裤衩，老头背心。
随性又不羁。
放荡又刻意自由。
谢时延的照片并不多。
而且，每一张几乎都是为了任务才拍摄。
“阿姨，为什么他每一张表情都一样啊。”
照片里面的人像木偶。
他的表情三分冷峻，七分麻木。
冷冰注视着镜头，他的下巴微微扬起。
像是刻意彰显身份。
叶小文觉得，照片里的人在说。
这样可以了吧，这样我就是人上人了吧。
他装的像了吧。
演的过关了吧。
“咚咚…”
谢时延敲响母亲的门。
“妈，该把我的海绵宝宝还我了吧。”
谢时延微微笑着，他眼神在叶小文脸上。
是击中眉心的温柔。
这一次，男人没有演戏。
他的喜欢就像一壶酒。
他害怕被人抢，猛地大口灌下。
是晕眩，是自卑，是掩藏，是难言与不止。
他的肮脏都被吞下肚。
等着终于有一天溢出。
肚子再也装不下。
被男人自己亲自拔出，洒在地下，连同他的自尊。
这壶酒没让谢时延醉。
但，要了他的命。
叶小文每每望着时，谢时延就像阴沟里的老鼠。
他下意识想躲藏。
害怕被人看见他的肮脏。
他躲在内心设下的防线中。
偷偷祈求阳光，主动照到常年不见阳光的阴沟。
可这一次。
老鼠打算主动踏出阴沟。
就算，前方是死路。
他甘之如饴。
死不足惜。
叶小文从浴室出来。
谢时延被何母叫去说话。
他坐在大床上。
这是谢时延给他准备的床单。
海绵宝宝。
他傻傻一笑。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真的这么喜欢海绵宝宝。
何母交代几句后，又不放心拉住儿子。
“时延，真的不能乱来啊，那是个好孩子。”
谢时延苦涩点头。
他当然不会。
他不会再像之前一样。
他想珍惜叶小文。
如果可以他只是想抱着人入睡。
谢时延往客房走。
他的拳头紧握。
摸摸口袋的盒子。
又轻轻隔着衣服拍一拍。
像在安抚自己的内心。
孤独的人用性麻痹自己。
这一次。
谢时延不会做任何事情。
但，他要亲自剖开肚子。
让里面的肮脏现世。
他轻轻敲门。
听见叶小文让他进来。
男人才推开门。
“床单是我才买的，你喜欢吗。”
叶小文笑着点头。
“那你的呢，是不是蟹老板。”
谢时延微微一愣。
他轻轻摇头。
谢时延没有想到这个。
叶小文切了一声。
“那你赶快买啊，我们要用一样的，这样才对。”
谢时延听见外面砰砰砰地响。
是什么声音。
他往窗边走。
他想看看是不是谁家在放炮。
这么晚了，还扰乱他的心。
玻璃映照下。
男人看见自己潮红的脸。
谢时延傻愣住。
他在害羞。
他后背肌肉发麻。
比他健身时还让人酸爽。
砰砰是他的心跳。
像打鼓一样，震得男人忘我。
“好，好…我现在就去买。”
叶小文噗嗤笑出声。
这么晚了，这人要去哪里买。
“蟹老板，你傻了吗。”
他问人在干嘛。
谢时延就傻傻站在床边。
他的手紧紧捏住衣角。
像小时候犯错紧张的孩子。
随后。
“扑通”一声。
谢时延下跪在叶小文面前。
“呀！你干嘛啊，就不让买，你就这样。”
他翻身下床，要拉谢时延起来。
买买…现在就买，可别下跪啊。
谁家有蟹老板，他们赶紧去买。
你看看，把小孩难受纠结地都下跪了。
“不，你让我跪着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叶小文左右为难。
之前都是他给别人下跪。
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跪下。
“那我去把门锁上啊。”
他让谢时延先跪着等等他。
他害怕何母突然进来，看见自己儿子给他下跪。
那可就不好啦。
这个节骨眼上，谢时延紧张地都想吐血。
但，只要叶小文一句话。
谢时延又能笑出来。
他下跪，叶小文先在意的是关门，别被人看见。
谢时延看着人过来，他调整位置，重新跪好在人面前。
他刚鼓足勇气，打算开口 。
“等一下，我能不能坐床上，我这样站着，你跪着我实在难受。”
叶小文想说居高临下。
但他学习差，从门口走回来，就在脑子里想这个词语。
等人重新面对自己跪下。
他还没想出来。
谢时延喉头滚动，点点头。
叶小文爬上床，他也想跪在床上。
可又腿麻，他只好盘腿坐下。
床上，一个身穿海绵宝宝睡衣的瘦弱少年。
床下，一身正装的男人双膝跪在他面前。
“好了，你说吧。”
谢时延整理思绪。
他本来是想单腿下跪，可又觉得接下来的话。
双腿跪下，叶小文才可能原谅他。
“海绵宝宝，我叫谢时延，今年35岁，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叶小文刚想说话，就被谢时延打断。
“你先别回答我，听我说完。”
谢时延家庭情况，付元安给他简单说过。
刚才，何母也担忧说过几分。
叶小文也是苦命人，他能理解谢时延的不易。
可听谢时延说他脏时。
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海绵宝宝，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太脏了。”
从20岁开始他就游离在不同人床上。
有时候甚至3人。
“我对不起你，你可以骂我，恶心我，怎么样对我都行。”
但，谢时延眼眸低垂。
他不敢看叶小文的脸。
他怕看见人恶心倒胃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