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一波又一波的情话，江妩定定看了他很久。
沈昭祁很有耐心地等着她回话。
“我也愿意！”
话落，她扑到他的怀里搂过他的腰，软软说。
“我也有钱，很有钱的那种，所以才不会花到让你破产；还有，我就算老了也是最美的...”
女孩巴巴地说着，声调柔软，一室安好。
两人相拥着躺下，默契地享受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安详。
窗外星空闪烁，大地陷入沉睡。
徐徐微风下，或是奔波了一天，又或是这安心的氛围，沈昭祁睡得很熟很香，梦中的他不忘嘴角上扬。
深夜，江妩手机传来一声振动，是牧明修。
“小江妩，沈氏国际总裁回国了！消息已经传开啦！”
江妩星眸璀璨，望着身边的男人，敲下了几个字。
一处庄园里，牧明修披着大红敞领睡衣，望着手机上那条信息目光呆滞，嘴角抽搐。
“哦，他啊，他抱着我睡着了。”
*
江妩醒来的时候，太阳升得正高。
她看了看旁边掀开的被子一角，睡眼惺忪，神情恬淡。
还没等她下床，枕边的手机震得不停。
“喂？”
“小妩！你终于醒了？”
电话那头，简遥松了口气，又犹豫了下问。
“你跟他在一起？”
江妩淡淡笑着：“嗯。”
“小妩，我...”
感受到简遥的欲言又止，江妩正了正神色，眉头微攒。
“遥遥，你想说什么？”
简遥沉默了很久，好半会江妩才听到那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简遥说：“小妩，他与当年我见到的那个温柔大哥哥完全不一样！”
“有没有可能...你一直等的那个人他变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现在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你等了很多年，但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说出来！我不想你再因为他受伤，所以...”
江妩静静听着，她看着屋里镂空细花的纱窗上。
太阳光投射进来，落在纯色被子上筛成了斑驳的图案，那在空中因风轻轻摇曳的光圈温暖平静。
她笑了笑，开口道。
“遥遥，人是群居动物，一直都是。”
“什么？”
江妩继续道。
“一个人的人生中会不可避免地遇到很多人，就像面包店里新出炉的面包一样，它从被摆放在柜台的那一刻起就要面对被挑选的命运。”
“每一块面包也有自己的人生。”
“出炉像新生，挑选是遇见，被买走像匹配，被吃掉是...面包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做出了‘就是他了’的决定，而过期烂掉如同等待死亡！”
“或许有面包不满意自己的匹配对象，所以它选择以发霉这样的方式离开。”
“这样双向选择的过程，人也一样！我是人，我可以不需要很多同伴，但一定要有他。”
“他选择了我。而我这块面包啊，挺愿意被他吃掉的，心甘情愿！”
简遥听着，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悲伤。
“小妩...”
江妩喉咙发干，吸了口气，注视着被面的眼睛一动不动。
“我其实很羡慕你们，替他羡慕，也替他羡慕我自己。因为你还有哥哥，我还有爸妈。
可有一个人他一无所有，幸好他爱我，除了我他什么也不求了，我也爱他，那我又怎么可以离开他呢？”
她啊，挺固执的，恨一个人会决绝，爱一个人也会倾心去爱。
所以，简遥劝她放下，她做不到！
“小妩，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后来，一直到很多年后。
简遥每每看到江妩脸上的甜蜜笑意，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今天的这番话！
当然，这都是后话！
挂断电话，江妩嘴角的笑意尚在。
房门被轻轻推开，沈昭祁走了进来，腰上系着灰色系围裙。
他大步走过来，解下围裙一手将她的脑袋揽到怀里，喉结上下滚动着。
“我才是面包。”
其实面包与主人的关系并不对等。
面包时间有限，它必须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里作出决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对面包...很不公平！
因为，它交付了自己的一切，而人大多不会去过多关注烂掉的面包！
她说她甘愿被吃掉。
可他却舍不得，他宁愿自己才是那块孤注一掷却很可能会烂掉的面包！
江妩失笑。
莫名想起前世那场盛大的婚礼上，他向她告白，她才知道他喜欢她，从小就喜欢。
但那时，她识人不清，自以为爱的人是...
婚后，沈昭祁待她好得不得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黄金单身汉宠她入骨对她有求必应！
可她却负了他！
江妩双手搂住他的后脖，莞尔一笑。
“就知道你没走。”
“都好，反正我也不会喜欢吃别的面包！”
“谁让你长得好看呢？”
...
江妩今天没课，索性使够了小性子，一如当年那个早晨一样。
他为她洗漱、穿鞋，他要上班，她就跟着他上了车。
张叔把“非礼勿视”的好品格贯彻到底，一路眼睛都不敢往后座瞟一眼。
彼时，江妩正被自家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堵得说不出话。
车子行驶到沈氏大楼门口，沈昭祁牵着她下了车。
沈昭祁今天换了身酒红色的西装。
内里衬衫却是沉稳的黑色，袖口镶了金边，长身鹤立，五官俊朗矜贵，表情很淡，看上去难以接近，可细看嘴角却噙着几分难掩的笑意。
江妩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从一大堆商场专柜弄来的高奢衣服里选了一件简简单单的暗红与纯黑交相错落的束腰长裙。
舒适的棉麻蕾丝边衬得小腰盈盈一握，脚踩裸色低跟鞋，黑色长发速烫了些不那么明显的卷，甚至细细画了个淡裸妆，除了那小嘴有些微肿！
一个低调稳重的成熟，一个沉淀下来的妖娆！
二者处于同一画面中，竟无端生出一种难言的禁忌与宿命感！
扎眼的两人一进大厅自然吸引了无数目光！
此时早就过了上班打卡时间，沈氏国际的员工们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两人，不自觉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一时之间，大厅里安静如斯！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