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随本宫出去走走。”
“娘娘，这么晚了去哪里走走啊。”
如懿摇着团扇，偏过头，面无表情道，“今晚是卫嬿婉侍寝的日子，就去养心殿的那条路走走吧。”
惢心很想吐槽，约莫娴贵妃不是对皇上吃醋，而是要去给人送温暖了。
至于这温暖是给谁，不言而喻。
与凌云彻分别的那一刻，卫嬿婉的心里并不难过。
她记得上辈子的这一天凌云彻同她说过，就连娴贵妃那般聪慧的主儿都免不了冷宫之苦。
而她卫嬿婉仅靠美貌想要在这后宫里得到一时宠眷，凭什么？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她什么都没有了，再想回头只会更加痛苦。
可是凌云彻从来都不了解她。
因为身为最卑贱的宫女的卫嬿婉就是什么都没有。
她在没有看清凌云彻与如懿之间的私情之前，也是满含爱意，无时无刻都想嫁给他的。
凌云彻认为她变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从来都没有认真的了解过她。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曾拥有的时候，自然是不害怕失去。
前往养心殿的这一路卫嬿婉将上辈子与这辈子的画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原来轻松快乐的日子竟然少的如此可怜。”
澜翠见卫嬿婉始终冷着脸，以为她是在为凌云彻黯然伤神。
到嘴的话几次三番的憋了回去。
她的异样卫嬿婉不是没有注意到，于是卫嬿婉解释了句，“以前的事情翻篇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懦弱，灵魂不忠的人折磨自己。”
“主儿说得对。”
到达养心殿的那一刻，石阶上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瞬间跌入卫嬿婉的眼中。
来的路上被凌云彻弄得烦躁的心在见到进忠的那一刻完全平静了下来。
进忠见卫嬿婉来了，脚步轻快，连忙从石阶上下来。
似是等候多时的喜悦。
“卫答应，皇上已经在寝殿等着您了。”
“嗯。”
随即进忠在一旁为她引路，去围房更衣。
里面都有专人伺候，进忠早已贴心的提前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里面用的东西都是顶好的。
保准皇上见了她都会欲罢不能，食之如髓，回味无穷。
如懿夜里出来只带了惢心一人，并无其他宫女太监作陪。
由于这花盆底的鞋子走不了太久，很快如懿的小腿便有些酸痛起来。
“主儿，既然累了就歇一会儿吧。”
如懿却是淡淡拒绝，“不成。”
随后脚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都说去见心上人是要用跑的。
要不是如懿的鞋子不方便，估计她还真能干的出来。
隔着老远，如懿便注意到了石阶上那道孤寂的身影。
刚刚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满含柔情，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就连小腿也不酸痛了，继续加快脚步朝着凌云彻走了过去。
见状，惢心只好搀扶如懿的力气再大一些。
直到如懿走到凌云彻能看见她的地方，这才放慢脚步，姿态优雅的走了上去。
“嘎哒。”
“嘎哒。”
凌云彻听到熟悉的花盆底鞋发出的声响，抬头瞧了一眼，只见那道身着深紫色宫装的贵人正一脸心疼的望着他。
在见到如懿的这一刻，凌云彻真的很想将自己的委屈全盘吐出。
下午跟赵九霄喝的不多，在这条寂静的宫道上坐了许久，再加上卫嬿婉与他分开时的那股决绝，使他的酒劲早已醒了大半。
现在见到如懿更是彻底醒酒了。
“娘娘，您，怎么过来了。”
凌云彻刚要起身行礼，就被如懿挥手制止。
“坐吧。”
随后如懿也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惢心就在不远处站着。
当她看到如懿一个后妃跟凌云彻这样亲密无间的坐在一起时，简直头痛欲裂。
她还没法说什么。
毕竟她是奴，如懿是主。
主可不会听奴才的。
夜晚蝉鸣的声音聒噪，听到耳朵里简直令人烦闷的不行，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会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坐多久。
“你又喝酒了？这身上怎么会有酒味？”
如懿摇着团扇，皱着眉头在凌云彻的身旁闻了闻。
凌云彻以为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了如懿，立马变了脸色，想要与她保持距离，省得让她不高兴。
偏偏如懿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笑着说道，“在这坐着就行，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喝点酒就喝点吧，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
她还怪会体谅人的。
凌云彻垂着的脑袋在看到那双戴着护甲抓着自己胳膊的玉手，眼里尽是哀伤，丝毫没有意识到男女之间要保持距离。
就连卫嬿婉最后对他的那句忠告也被他抛掷在脑后。
见他没有说话，如懿像是故意火上浇油似的，撅着嘴刻意压低那道粗略的嗓音，说道，“你一直在这坐着，刚才应该看见她了，这回也该清楚，卫嬿婉并非是个良人，以后，把她忘了吧。”
“不要再做上次那样的傻事了，借酒消愁，浑浑噩噩的，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如懿话里满是对凌云彻的心疼，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杀了那个该死的卫嬿婉。
偏要让凌云彻这般伤心。
而且还让他在那个该死的女人身上栽了两次。
她都没有让凌云彻掉过眼泪，借酒消愁过！
卫嬿婉凭什么！
正当如懿在心里盘算着以后要怎么为凌云彻报复卫嬿婉的时候，一旁的凌云彻抬头望向黑夜，叹了口气，神情低迷的说道，“确实不值得，她已经变了。”
听到凌云彻亲口说出卫嬿婉不值得的时候，如懿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快藏不住了。
“这就对啦，像卫嬿婉这样的人都知道为自己打算，你也该从这段不健康的感情里走出来了。”
“凌云彻，你值得更好的，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凌云彻知道娴贵妃娘娘是为自己好，尽管心里还是难过，但依旧回应着她。
“嗯，知道的，以后不会了。”
如懿见他看向自己，手上摇着扇子的动作不由得减慢些许，内心隐隐躁动，讨好似的问道，“凌云彻，你觉得，御前侍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