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的心刷的一凉，看向洛笙的眼神里满是惊讶。
顾言澈也是冷眸一沉，若有所思的看向洛笙。
“洛……洛小姐，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和顾总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张总意识回笼，试图狡辩。
洛笙道：“如果他给你的是现金，虽然你的账户上查不到流水，但现金金额大，对方需要装包或者装箱给你，而你也需要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这么大目标的东西，想找还是很容易。”
“如果他给你的不是现金，那就更方便了，只要查一下你的流水，一切明了。”
张总脸色逐渐发白。
洛笙脸上却浮现笑意，“顾言澈想要的只是一个代言，所以就算是买通你，估计也没花多少钱，最多也就几百万吧。”
“不管是你招，还是我查，这几百万你都留不住，但你招，我最多让陈董把你辞退，如果是我查，那就是全行业封杀了。”
张总哪儿还有刚才辩驳的模样，当即点头如捣蒜，“我招我招！”
他不是黛慕元老级的人物，是这两年入职的，所以起初也不知道洛笙跟黛慕之间的关系。
现在知道了，他完全相信洛笙能说到做到。
毕竟调查夏雨眠背景的时候，他也看了点《住在一起》的剪辑片段，洛笙怼夏雨眠、顾言澈那架势，摆明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连顾言澈她都不放在眼里，她还能放过自己这个小喽啰？
同理，因为是小喽啰，他也不相信顾言澈会为了他，站出来大张旗鼓跟洛笙作对，保他饭碗。
所以他现在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张总点头用力到脑袋都要点下来了，“就是顾总的人花钱买通我，让我一定要把代言人位置留给夏雨眠。”
“还说夏雨眠咖位太低，现在急需黛慕这样的名气公司去抬高她的身价。”
“洛小姐，我知道错了，求你放我一马，我一定以此为戒，下次再也不会给人走后门了！”
洛笙没说话，淡淡看了他一眼后，便对陈董使了个眼色。
陈董了然，吩咐特助去通知人事，交接张总的离职手续，并把张总收的赃款全都扣下。
夏雨眠在对面站着，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人都麻了。
张总这番坦白局，看似是他遭罪，实际遭罪的却是她啊！
咖位太低，需要品牌来抬高身价。
这虽然是娱乐圈心照不宣的抬位方式，可当面说出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那就把巴掌往她脸上打，是让所有人看她笑话啊！
夏雨眠绷着身子，余光看了看四周。
果不其然，本就瞧不上她的那一众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公子哥们，看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鄙夷。
仿佛在说：自己没本事就想走旁门左道，活该。
夏雨眠不由的咬紧了后槽牙，双手握紧成拳，眼圈都止不住的泛红了。
这地方她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言澈。”她红着眼，噙着泪看向顾言澈，声音里满是故作坚强般极力压制的哽咽，“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了。”
顾言澈本满心满眼都还在洛笙身上，脑子里还感慨着这个女人好像变了模样，变得霸气、冷静，唇角明明勾笑，却看得人心里一寒，极具压迫。
他几乎整个身心都快被洛笙吸引走了，直到夏雨眠的声音唤他回神。
对上女人通红含泪的双眸，他又顿时心疼，忙道：“好，我们回去。”
“谁准你走了？”洛笙淡淡开口，却满是不容违背。
夏雨眠身子一顿，看向洛笙，一字一句，重复强调，“我身体不舒服。”
那姿态，仿佛洛笙如果还要强留她，就是洛笙没有人性。
“陈董。”洛笙道：“我们品牌会应该是配备了医疗队的吧？”
陈董颔首，“是。”
品牌会到场的每个邀请嘉宾都极其尊贵，为以防万一，医疗队是必备的。
毕竟这里的任何一位邀请贵客出了事，黛慕可都担不起。
洛笙看向夏雨眠，道：“既然是回去就能得到缓解的病症，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问题不大，医疗队基本都能解决。”
“你现在签约了，是黛慕的代言人，这场品牌会的内容之一，就是向大众介绍你，你走了，黛慕介绍谁去？你这是给黛慕开天窗，是违约啊。”
夏雨眠：“……”
她真没想到，这才入场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完全没了‘我是黛慕代言人我骄傲，我要拿着这个身份打脸你们所有人’的心情。
相反，现在洛笙提一嘴代言人的事儿，她都觉得洛笙是拿着刀往她心头的软肉上割。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你想走也可以。”洛笙看着夏雨眠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道：“但黛慕完全能以这件事，跟你解约，并向你索取基于合约的双倍违约金。”
“所以你想好，你到底要不要走？”
夏雨眠：“……”
刚才想哭是装的，是为了让顾言澈心疼她，带她走，不让她在这儿继续被洛笙羞辱。
但现在，她是真想哭！
走，她就得赔钱。
不走，她就得继续被洛笙羞辱。
早知如此，当初跟黛慕的合约她就不该签！
“言澈。”夏雨眠是真绷不住了，哽咽着看向顾言澈时，眼角的泪水直接滑落。
顾言澈顿时心疼不已，什么因洛笙而起的悸动都一扫而空。
夏雨眠娇滴滴的一滴泪，对比得洛笙都咄咄逼人不讨喜了。
“违约就违约，钱我又不是给不起！”顾言澈搂紧哭泣的娇弱女人，冷眼看向洛笙，“从今天起，夏雨眠和黛慕的合约就此作废，违约的事情我会让律师来跟你们谈。”
“洛笙，你记住，今天是你们的损失，将来黛慕还想签约雨眠，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洛笙淡然点头，“哦。”
顾言澈：“……”
他义愤填膺说这么多，她就一个哦？
哦？
你哦什么哦？
就你会哦啊！
顾言澈本想霸气发言后带着夏雨眠离开，现在被洛笙一个‘哦’堵得，呼吸都不通畅了。
他气得咬紧牙，狠狠瞪了洛笙一眼后，才带着夏雨眠离去。
那身影，像极了战败而逃的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