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在跟他道谢？
沈知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他的耳朵此刻紧贴着江珩的胸膛，可以很清晰听见对方有力的心跳。
连带着自己的心跳也乱了。
按住心口不安分跳动的心，沈知然强行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冷静：“没事儿，咱们是朋友。”
“朋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不知道是在警告自己还是对方。
江珩：“……”
又是这两个字。
他的手不自觉松了几分，沈知然抓住机会背过身去睡觉。
柔软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落，江珩唇线绷直。
他有点后悔了。
做朋友这件事，好像并不像他想得那么有趣。
但不做朋友的话……他和沈知然应该是什么关系？
……
次日清晨。
沈知然醒来的时候，江珩已经离开了。
估计是天没亮就走的，011说上岗的时候没看见。
这系统特八卦地追问：【到底怎么了嘛？你们昨天晚上那个那个了？】
沈知然低头扣校服衣扣，表情淡定：【他受伤了，我给他包扎，就这样。】
011看着沈知然耳朵上的红晕，了然地【哦~】起来。
想到江珩身上的陈年旧伤，沈知然心口有些酸，问：【他有哪些仇人？】
如果昨晚不是他经过，江珩得拖着伤口回宿舍，按照他那个性格也不会把伤当回事，到时候又好久才能好。
学院校规不算严，alpha之间常有斗争，但omega，尤其是江珩这个级别的omega，属于珍稀物种，对他下手被发现肯定要吃处分。
到底是哪些人动了江珩？他要找出来，永绝后患。
011思考了会，说：【其实书里这个阶段，最针对他的就是你，其次是你小弟，然后是一些路人甲工具人，或者嫉妒他的omega。】
沈知然：【工具人具体叫什么？】
【不知道啊。】011声音弱弱，【反派之所以是反派，基本上出现就是做坏事。他的过去只是黑化的一个理由，写太多了多没逼格……】
沈知然一语道破：【其实就是你懒吧？上班你都不好好干，当时写书肯定也是能省则省。】
上班打瞌睡吃薯片看漫画各种摸鱼的系统：【……】
【说到底这世界上有谁爱上学上班啊？！有谁？！】011恼羞成怒，【我踏马上学被老师骂！上班被领导骂！想写个小甜文结果还被读者骂！烂尾了竟然还被投放来这里继续挨主系统的骂！我&**……￥&……！！！】
沈知然：【……】
系统越说越难受，在那乱七八糟地哭，沈知然只好把011屏蔽，靠自己解决。
他拿起今天上课的书，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在手机上给管家发信息。
今天上午没早八，他吃过早饭后去了教务处的监控室。
监控室里有上百个屏幕，几乎将宿舍以外的区域全部覆盖。
那边的保安早就被打好招呼，见沈知然来，立刻把位置让了出来，甚至还殷勤地问：“沈少爷，您要喝什么吗？”
“不用了。”沈知然摆手后便坐在监控的位置上，保安很识相地转身离开。
沈知然找到冷库附近的监控，调取了昨天晚上遇到江珩那个时间点的画面。
但诡异的是，昨晚的监控画面里只有安静的花草，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两样。
连沈知然昨晚绕着冰库鬼鬼祟祟检查的样子都没拍下来。
沈知然单手撑着下巴，来回看了几遍，给沈佑发了信息，问他有没有什么技术可以恢复被篡改的监控录像。
沈佑秒回：【我不能插手校方系统。】
沈知然略有遗憾，过两秒，忽然收到好友通知，是沈佑的医生朋友林煜发来的。
林煜说这周内可以解决。
沈知然连忙道谢。
林煜：【可以帮我个忙吗？】
沈知然：【什么？】
林煜：【其实我最近答应了阿佑，要陪他打游戏，但最近在外地出差，你可以替我陪他玩吗？】
这么一说，沈知然才想起来，自从住宿以来，自己确实很少回沈家。
他答应下来，林煜又问了他最近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毕竟沈佑买了那么多毛绒小猪。
林煜记得，有一次和沈佑出门玩赛车，他回去的路上，突然拐弯去一家毛绒玩偶店选玩偶。
他那时候打趣：“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天天买这些，肯定是个特别可爱的类型吧？”
沈佑眉骨挑起，仔细对比两只手上的玩偶，语气很嫌弃：“我弟，他烦死了，说我不给他买就告爸妈，你说跟谁学的？”
林煜一看就知道他在装，憋笑说：“他黏你你还不高兴？我妹妹以前也黏我，但分化之后就把我当空气，我都不敢惹她。”
“哼，他敢。”
沈佑很酷很拽地哼了一声，拿着两个玩偶去结账，还在前台买了一大堆糖。
耳边响起少年含糊的声音，将林煜从回忆里拉回来：
“呃……有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但是醒了就忘了，我也不太清楚，那个……以后再说吧，煜哥，我先去上课了。”
沈知然的声音有些含糊，吞吞吐吐的。
兄弟俩都不会撒谎啊。
林煜猜测沈知然必然是梦到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只是不愿意面对。
这也正常，很多失忆的病人都会对过去的记忆产生抗拒。
尤其是……沈知然还去过那种地方。
简单聊了几句，林煜挂了电话。
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林煜看了眼聊天界面，沈佑每隔的未读消息积累了一大堆。
阿佑：【怎么样了？】
阿佑：【他为什么看监控？别告诉我他和omega在外面干了什么，让你擦屁股。】
两分钟后。
阿佑：【？】
又过了几十秒。
阿佑：【不止一个？】
阿佑：【还是打架？】
林煜沉默：“……”
他现在很想知道，前几年沈佑回家那次，到底和沈知然吵了什么，能让他觉得自己弟弟可以干出这么多坏事。
明明他记得，以前沈佑总说弟弟笨笨的呆呆的。
沉默的几秒里，沈佑又发来信息：【已读不回？】
青年皱着眉的谴责表情几乎近在眼前。
林煜憋笑，帮沈知然遮掩了一下：【放心吧没事，知然只是丢了东西，想找找。】
【找到没？】
林煜想了想：【快了吧。】
他觉得，沈知然用不了多久，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