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望着那个决绝的身影，笑容越来越大，直接跟了上去。
“你干嘛跟着我？”尹落霞疑惑的望向对方。
谁知道那家伙笑得灿烂明媚，像极了一只萨摩耶。
“落霞，其实我也只是过来长长见识，并不会拜入李先生门下，所以我跟你一起走。
我们两个的路是一样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离开的。”
不远处的剩下两个男人也急忙跟了上去。
“对对对，还有我，我其实是望城山的弟子，根本也不会拜师，只不过是师门让我过来走个过场。
落霞我跟你也是一条路的，你可不要丢下我，我也想跟你们一起走。”
尹落霞挑了挑眉，望着可怜巴巴的百里东君。
“等一下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还是乖乖的去吧，李长生做的没错，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尊重他人命运，这件事情本身就没错，只不过是我自己不喜欢罢了，你身后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你的家族。
去吧，去干你该干的事，等你拜师成功了，我们再一起喝酒聊天。”
说着根本不给百里东君解释的机会，直接带着叶鼎之王一行飞离了原地。
而这些话也原原本本的被隐藏在暗处的几个男人听得一清二楚。
站在不远处房顶之上的李长生，活了近两百年了，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
尤其是在听了那姑娘的话之后，那已经冷硬了的心难得产生了一点愧疚。
不过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和有些遗憾。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李长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百口莫辩。
诚然如果今天他一直守着天启，他也不一定会救那些人。
可是今天他为了跟着尹落霞，一路上悄无声息的，一点注意力都没留给别处。
他是真的冤枉啊，毕竟那小丫头又跳舞又吹笛的，李长生根本移不开目光。
那些监视天启的人，大多都是官府的人，他今天真的是受了无妄之灾。
但他又不能跟小姑娘说，今天他这一路都跟踪着小姑娘什么都没干。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没有这小姑娘，最后恐怕也跟现在没什么区别。
傻白甜的百里东君认准了恋爱脑根本不听尹落霞的劝告。
只是这四个人中功力最低的就是他。
内力刚刚修了没有多久，招式也会的不多，其他的人不是逍遥天境，就是自在地境。
所以轻轻松松被那三个人甩了，根本找不到人。
最终只能无奈的拿着荷包，轻而易举的就看穿答案，沮丧的来到了青龙门。
这一晚上大考如约结束，百里东君成为了最终赢家。可是亲身经历者却没几个人高兴。
大概是因为众人中心的那个姑娘并不开心，所以大家也少了几分欢庆的心思。
当然最不开心的还要数柳月公子了。
说好的徒弟呢？
那么大那么漂亮的一个徒弟呢。
咋没了？咋没了？
虽然之前他确实不愿意收一个女徒弟，可是那不是之前吗？
现在这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呢？
当天晚上的尹落霞，带着主动放弃的叶鼎之和王一行前往了自己在天启的别院。
没办法，谁让今天学堂大考，天启宵禁，各个生意都停止了。
这两个人也没处去，只能跟着尹落霞回家了。
不过低落了没一会儿的尹落霞，很快就被这两个英俊少年哄开心了。
毕竟银月之下少年剑舞，肆意挥洒着青春年少和无尽的荷尔蒙。
这对尹落霞来说也是一种犒劳。
所以当天晚上三个人花天酒地好不快活，只有一个银发的老头坐在他们的墙头，苦哈哈的喝了一晚上的酒。
直到那两个男人醉倒之后，才悄然无息地出现在酒桌上，望着开心许多的尹落霞，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母亲有意让你拜在学堂之下。”李长生终究还是端着天下第一的架子，没办法低伏做小。
只能拿出尹落霞最在意的弱点，开口想要化解矛盾。
谁知尹落霞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喝醉的两个男人，笑着摸了一把叶鼎之的脸蛋儿主动开口。
“李先生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呀，只不过我资质愚钝，实在是不配去学堂。”
李长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却又不想与对方计较。
在他看来，尹落霞就是一个看似潇洒大胆，实则善良单纯的小姑娘。
毕竟今天的一番话他也听明白了，所有人都认为的江湖妖女，实则心地善良柔软。
她是个好姑娘，只不过有的时候年纪还小，看待事情比较认死理。
如果她经历的多了，自然也能理解李长生的一些行为了。
只是此刻小姑娘难受不欢喜，倒也有两分他的错处。
所以堂堂学堂祭酒李长生，正卑微的站在了小姑娘的身旁，任由对方坐着调戏美男。
自身还要好言好语的开始劝导。
“不要说气话，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收你做关门弟子，这样你母亲也能放心些，你日后也可以更加肆意潇洒，无拘无束。”
李长生的示弱很明显，只不过如今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很多太低微的话他说不出来。
今日能如此，其实何尝不是被对方的少年意气感染心有触动。
尹落霞端起了一旁自己的酒杯，倒上一杯酒递给了李长生。
眼看着对方接了过去，又拿过了叶鼎之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朝着对方轻轻的碰了一下。
美酒一饮而尽，月光之下，那女子美的不像凡人，却又带着一股超脱世俗的清冷感。
这与她平日里的灿若骄阳完全不同，李长生一时之间有些看痴了。
“我已经是逍遥天境了，比之李先生的那些徒弟也是半点不差，我天生不喜束缚，没有那个拜入学堂的想法。
不过李先生今天能说这些话，也算是给了我尹落霞的面子。
但是我心里不痛快，还是想说上两句，先生站在高处太久了，也许早就忘了初出江湖时的热血。
那些人确实与你素昧平生，你也没有必要为他们的生死上心。
可是仗剑江湖，锄强扶弱，我们习武之人哪一个不是为了如此。
就算是普通的百姓，路见不平也要拔刀相助，先生，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之前说你无趣，可心里却憧憬着你，想知道天下第一的李长生究竟有何不同。
如今看来，与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并无不同。
李先生，今日之后你在我眼中才是真的无趣。”
喝下了这杯酒，小姑娘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转身离开。
独留李长生愣愣地拿着手中的酒，看了很久。
就这小姑娘用过的酒杯，李长生喝了一口叹了口气。
“我早已经麻木了，偏偏这个时候还要吹过来一阵穿堂风，偏偏孤倨惹山洪。唉。”
雪白的身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人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