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姝听到这话，有点意外。
她以为姮阳是被操控，但没想到不是，不过姮阳的回答倒是证实他存在的确是因为阿衡。
“不管你是不是他，你们现在所做之事，和你刚才说的没有区别。”姮姝看向姮阳身后那恶魂：“他回不去了，倘若你们真的挂念他是族人，就给他一个痛快，而不是让他彻底成为工具，再来告诉我，他们是族人。”
姮阳沉默着没说话。
姮姝继续道：“姮阳，我可以因为你说他是族人而放过他，甚至可以让你们离开，但之后呢？”
“你在十三城放了魂，如果我今晚没有出现，你会在十二城放魂，十三城的百姓也好，十二城的百姓也好，都与我无关，十三城的魂是送上门来，十二城的魂是因为我和神殿合作，如今我知晓了背后是你们，我可以不插手剩下来的事，不阻拦恶魂杀人，前提是你们管住恶魂，不要让他出现在我面前，动我的人。”
“这些是我的决定，你们呢？”姮姝看着姮阳：“让恶魂在十三城十二城杀人，对神殿有什么损失吗？”
“这对你们的计划有什么用吗？”
面对姮姝的质问，姮阳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如果十三城的恶魂没有消失，恶魂杀了十三城的百姓，也会杀了十三殿的人，十三城会变成一座空城，到时候神殿要么派人前去，要么……彻底失去对十三地的掌控，帝国之间若想瓜分神殿分出来的权力，便需要战争。”
“姐姐，我们的目的是战争。”姮阳看着姮姝：“只有战争才能让死人增加。”
“死的人越多，亡魂也就越多，他们弄出来的死地不是冥界，终有承受不住的那一日，到时候死地爆发，便是五洲成为人间炼狱那一刻，如果他们不想五洲彻底乱，就需要派人前来解决。”
“阿衡哥哥要的便是让他们松动，如果他们不愿意派人来，也无碍。”姮阳道：“他们不来，五洲必灭。”
“阿衡哥哥说，五洲灭，只是先从他们身上讨一些利息。”姮阳看着姮姝：“姐姐，我将这些告诉你，你真不会再插手恶魂一事吗？”
“如果你们的目的是这些，我可以不插手。”姮姝看着姮阳：“但我有一个问题，他们身上的拘魂咒和散魂咒，到底是你们所为算计，还是他们自己贪心所为？”
姮阳偏过头不去看姮姝。
姮姝见此，冷笑一声：“没有亲自动手，但算计了，是吗？”
姮阳无奈道：“姐姐，我们所做，都是为了冥界，为了……”唤醒你。
“十二城不要动。”姮姝看着姮阳：“我和十二殿殿主合作，既答应了他，便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姮阳，带着你的恶魂……”姮姝原本想说‘滚’，但看着那张脸，到底没说重话：“离开这。”
姮阳没有接话，转而道：“姐姐是在生气吗？”
“因为阿衡哥哥将姐姐也算计进来了？”姮阳看着姮姝：“姐姐，没有办法，十三殿古钟全部来自无上佛寺，无上佛寺功法克魂，想要恶魂动手，就必须先毁了那些古钟，但阿衡哥哥为了唤醒姐姐陷入了沉睡，阿衡哥哥没有办法亲自动手，阿衡哥哥不行，能毁掉古钟的便只有醒来的姐姐，所以我们才没在姐姐出现之前动手，而是在姐姐醒来之后动手。”
“我不能生气？”姮姝面无表情的道：“他如此行事，中央神殿那边就没人阻止？”
五洲虽为十方界之中最弱的界，但它之上就是天都，相连的界有可联系的方法，天都那边对此事一点不知情？
倘若知道，一个昏迷不醒的阿衡，一个连如今的她都遭不住的傀儡，能自保？
“这些和阿衡哥哥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阿衡哥哥在做。”姮阳嘟囔道：“而且阿衡哥哥说了，他绑了无上佛寺的人，真到了关键时刻，那人能换我们平安无事。”
“最好是像你说的这样。”姮姝冷声道：“十二地不要动，至于之后……我会进入前面那些地方的死地，等古钟碎了你再行事。”
姮阳点头：“好。”
未了，又道：“谢谢姐姐。”
姮姝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姮阳见此，说道：“姐姐，那我先走了。”
姮姝冷声道：“走吧。”
“姐姐再见。”姮阳说完，便准备带着恶魂离开。
“等等。”姮姝唤了一声。
姮阳回头：“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姮姝没说话，快步走到了他身前：“十三城恶魂怎么回事？”
姮阳既然跟随恶魂一起出现，就该知道她所在，怎么会让恶魂撞上来？
说到这件事，姮阳有些委屈：“姐姐从十三城离开后，我就将恶魂放了出去，除了前面三天，我没一直跟着恶魂，因此不知道姐姐回来的时候，恶魂就在附近。”
“恶魂感应到了姐姐身边那团生命灵源，那样的存在比任何魂都要吸引恶魂，恶魂过去的时候我没能阻止，后来……”就更不能出现了。
今晚要不是被姐姐抓住，他都没打算出现，阿衡哥哥说了，他算计姐姐是一回事，但让姐姐主动参与进来又是一回事。
“姐姐，你身边那些人都是谁啊？”该说的都说了，姮阳也开始关心姐姐身边那些人了：“怎么我从前都没见过？”
姮姝看着他：“你才活多久？”
“阿衡说的那些人你知道？”姮姝抬手结印：“说到这个，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情况？”
身体是傀儡，所以不会痛，但有自己的意识，如果不是身体不对，完全就是‘姮阳’还活着。
“我啊……”姮阳笑了笑：“是阿衡哥哥每一年从姮阳身上剥离下来的一点魂力，经由阿衡哥哥炼制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过很弱就是了，比不上真正的姮阳。”
而且……真正的姮阳是像太阳一样的存在，干净光明温暖，绝不会滥杀无辜，可如今的他……恶魂经由他手而出。
十三城死的那些人，有他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