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叙关切地问了一句，借着室内的灯光望向沈聿，果然发现他脸有些红，比上次他坐自己旁边喝完好几杯白兰地之后的模样都红一些。
是有一些不正常，仅仅是因为感冒吗？
“10楼应该备有医生，要不要给你叫一个来？”
“没事，小问题，快开场了，我还是别扫兴了。”
“真不用？”
“不用。”沈聿摆了摆手，“我喝点热水就行。”
沈聿的话音刚落，整点的古老钟声响起，边叙的注意力便收了回来，转向帘幕。
“嘶啦——”
整点的钟声一到，服务员拉在窗帘上的手就动了，帘幕瞬间被拉开，露出窗外的景象来。
空中，展板已落稳，但展品笼子还未落下。
AI合成的报幕声在整点钟声落下后，准时响起。
【欢迎来到斗兽场。第一轮竞拍即将开始，请各位老板做好准备，15秒倒计时后开始公布竞品起拍价，15、14、13……】
跟第一次的直接开价不一样，这一次的报幕话语延长，还加了倒计时，吊足了胃口。
沈聿觉得有些热。
虽然室内开了空调，但空调度数并没有到会让人发热的地步，但沈聿却觉得从背脊开始生出了一层薄汗，衬衣贴近了皮肤，喉咙处也有些喘不上气。
胸腔里，那股暴躁越来越汹涌。
在报幕声倒计时的间隙，沈聿伸手扯了扯领带，将原本一丝不苟的领带扯松，并解开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边叙察觉到沈聿的小动作，但他没在意，轻瞥了一眼后，注意力又放在了前方的展台上。
倒计时结束，报幕声继续：
【本轮竞品起拍价，3000w欧。】
边叙蹙了下眉。
上次压轴的竞品也才刚到3000w欧，为何这一次，一开始就起了顶？
3000w欧折换成人民币四舍五入就是2.4亿，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边叙倒不是付不起，如果这次的压轴竞品真是Rapha?l，那他哪怕倾家荡产，也会出手。
他只是担心，按照上一轮的规律，如果竞价代表变异能力的话，那今日压轴的异种实力，将会达到什么惊人的程度？
这种可怕能力下的Rapha?l，还是他的Rapha?l吗？
边叙不敢想，只能希望Rapha?l真的不在异种里头。
跟边叙的聚精会神不同，沈聿的烟又换了一根，单手懒洋洋地撑住了脑袋。
异种是谁，对沈聿来说都没所谓，他也不感兴趣，他只是来凑个热闹。
沈聿明显感觉自己身体烫了起来，不止是额头，还有身体其他地方的温度也在变高，汗没入发梢里，连带着，心跳也在加快。
他虽然多年没碰医学了，但也能判断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不确定是晏清河之前留下的瘾症，还是其他的什么后遗症犯了。亦或者，在那白兰地里被人下了东西。
反正只是单靠抽烟，已经有些压不住了。
沈聿这一身穿得像某个国家的皇室贵族，此番烟雾缭绕起来，那丝矜贵不变，反而整个人更添颓靡，看得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脸都红了。明明刚盛上的白开水还没冷，沈聿也一口没喝，她就又马上过来，将水给倒了，重新换上新水。
察觉到有人靠过来，沈聿重睑下敛，看都没看，就一脚朝人踹过去。
“嘶——”
热水倒到服务员手上，立刻就红了一片，她忍着疼哼了一声。
边叙听到声响望过去时，就看到沈聿居高临下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岔开，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地上哭唧唧的女孩儿，没有半点儿要道歉或者伸手去扶的意思。
印象里，沈聿处事周到，调查到的信息也说沈聿对周围员工很好，怎么会有这种行为？
边叙眉心蹙拢，起身走到沈聿那边扶起服务员，“对不起，我朋友不是有意的，他发烧了，脑袋可能有些不清醒才这样。这里不需要你服务了，带着窗帘旁边那两位，一起出去吧。”
边叙说完，还塞了好几张小费。
“好。”服务员应了一声，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好后就打算带人离开，可那两位黑丝制服美女路过座位的时候，沈聿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其中一个。
“？”边叙看不懂了。
“你……”边叙刚想开口问，沈聿就开口，“这个留下陪我，其他无所谓。”
这些美女全都选的身材好的，又穿得这般性感，真实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此番美女一被选，没有半分羞涩和抗拒，就顺势缠了上来，坐到了沈聿腿上。
边叙眼皮抖了抖。
还以为许星野是沈聿的宝呢，现在看来，沈总在外面玩得可不小。
果然包养男大，也就图点新鲜劲儿，估计腻了就甩了。
只是还以为沈聿是纯男同，没想到他男女都行，玩这么花！
边叙到了这个年纪，自然知道男人在这方面的消遣。他完全能理解沈聿，也没打算干预。
只是，想到之前沈聿还因为他多说了许星野一句就哇的发火，转头就让别人坐他怀里了，边叙还是觉得这行为有些奇怪。
“沈总，你身上好烫。”美女撒着娇，“可能需要我帮你降降火，悄悄告诉你，我技术不错。”
他确实需要降火，但此降火非彼降火。
沈聿一手扣住美女的腰，一手敲了敲烟灰缸，指尖的烟蒂就落下来，烟头上的明火重现。
他望向美女，声音沉着，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如果我现在烫你一下给你1000欧，你答应吗？”
这不是他本性，但内心驱使着他想这么做。
他身上那股无名的躁无处发泄，让他整个人都暴戾起来。
“我……”美女有些犹豫。
这种情况她不是没见过，1000欧不算少了，可若是这人变态，专门烫她裸露出来的地方，以后会留疤，会影响她穿丝袜和裙子。
美女还踌躇着要不要同意时，落地窗外，响起了人群的躁动之声。
沈聿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展台上，第一轮竞品的笼子已经落下，但这一次，笼子里装着的不是水箱，而是个摇篮。
有婴儿在里面吸着手指，嘴里咿咿呀呀的，正是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年纪。
各个房间里面的人，就是因为看清了笼子里的景象而躁动，纷纷跑到窗前发出疑惑的讨论声。
沈聿晃了晃脑袋，思绪有些不清明了。他本想靠烟提神，可似乎效果并不好。
沈聿直接将烟在烟灰缸中按灭，起身到了窗前，仔细去看竞品。
笼子里，确确实实是个婴儿，看发色和眼球颜色，还是个混血。
沈聿回头，朝着边叙望过来，微微歪了下脑袋，“这什么情况？上次竞拍出现过这种竞品吗？”
看得出来，边叙也同样是一脸懵的状态，“没有过。”
常规来讲，竞价等同于竞品实力，这轮起拍价这么高，可落下的却是个孩子，怎么都不能让人买单。毕竟，孩子的能力不可能比成年人还强。
“沈总还要抽烟吗？”
没等两人过多对话，那个被沈聿选中的美女就迈着猫步走了过来，半个身子倚在沈聿怀里，胸脯在沈聿西装前压出性感的弧度，“后面还有更好的竞品，既然大家都在观望，不如沈总这轮也先放过如何？我们可以玩些比竞拍更有意思的事情。比如……”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美女很上道的伸手摸了摸沈聿凸起来的喉结，将普通的话都说得情色，“比如，一个烟头1000欧，烫哪儿都行。”
旧的提议被重提。看来是刚才挣扎了一番，不想错过这个升财的机会，答应了啊。
沈聿浅浅地勾了下唇角，那美女就将烟递进沈聿嘴里，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勾着沈聿的脖子，嘴对嘴点燃。
在烟雾升起的那刻，沈聿眼角的余光瞟向落地窗，眼尖地发现，离他房间不远的斜对面，一扇没开灯的房间里，窗帘被拉开一角，有个戴帽子的人站在后面，直勾勾地看着他。
似乎担心被发现，那人在注意到沈聿的视线瞥到他后，微微收拢了窗帘。
马上，沈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未知信息，但一看就能知道是谁发来的。
沈聿点击去，果然，就一句话：
【哥在干什么】
连末尾的标点符号都没有，但沈聿还是能脑补出许星野此刻的模样。
明明是句问话，可听着更像是威胁，让他想明白再说话的意味很明显。
看起来，就像是被抓奸似的。
这只是正常娱乐活动，他又没亲又没摸又没干什么过分的，只是想吓吓人，降降躁而已。再说，不这么干，这边的人怎么会给他重新分配新房？
他没有在不仅没有床，还有别的男的在的地方洗澡的习惯。
沈聿正犹豫要不要回，上一条信息就自动隐去，下一条冒出来：
【等我过来】
几秒后，这条短信也自动消失。
“怎么了？”边叙见沈聿一直望向手机，从位置上下来，跟着沈聿一起站到窗边，有些好奇地问。
这地方为了竞品的神秘度，在里头设了屏蔽仪，手机拿进来会限制不在服务区，不仅上不了网，连通话也不允许。所以边叙才好奇沈聿在看什么。
沈聿没理他，反而是将嘴里那支被美女嘴对嘴点燃的那支烟拿到手里弹了弹，明火升起来时，在美女脸上晃了两下，吓得人一哆嗦，凑上来的身子挪开了些。
沈聿重新将烟叼进嘴里，用牙齿咬合住。然后伸手挥了挥最外侧被美女蹭得有些褶皱的西装外套。
沈聿伸手指了指美女，跟边叙交代，“我跟她一起去别的房休息会儿再出来。”
这种美人在怀的情况说自己要休息，真实意图是什么很容易被猜到啊。
边叙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说吧，觉得自己多嘴，不说吧，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许星野。他犹豫了一会儿，在沈聿出门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提醒，“如果被家里头那位发现了，他生气了应该不容易哄吧。”
边叙没说性别，故意混淆视听。
“我管他干什么？”沈聿语气又带上了冲，暴戾的气息在萦绕。
他现在意识都是散的，没嗑胜似嗑了，随便一句话都能被撩得发火，总想整点什么，或者用别除了酒精以外的东西麻痹着。
跟之前在游轮上瘾症发作时一样，沈聿迅速就知道用冷水能收缩局部毛细血管，缓解肌肉酸疼，同时压制身体里的火气。所以沈聿想去别的房间去泡澡。
若是换成以前，他倒是不介意就在这个房里洗澡，可现在他知道边叙是个同，老婆还跟自己长得像后，沈聿就没办法说服自己了。
“快安排吧。”沈聿催了一声。
“等等，”边叙叫住了准备走的两人，“我有些不放心，我跟你们一起去，等确定房间号了再回来。”
沈聿想了想，许星野刚才说会过来，边叙代为传话也不错。所以他点了点头，“也行。”
边叙跟着进去看了一圈，没看出房间有什么特别的。这里跟竞拍房间的大小差不多，只不过窗户是朝着酒店外的，看到的不再是竞拍的展板，而是巴黎的夜景。
边叙还想再看看，沈聿已经不耐烦地伸手扯开了领带，扔到沙发靠背上。
“看完了就都滚出去。”
边叙只好伸手扶了扶门，将指尖里夹着的东西不着痕迹地按在门上，然后拉着美女一起出来。
美女还在嘟囔，“你干什么，我选这间房是为了跟沈总……”
话还没说完，就被边叙伸到眼前的几千小费给哄住，高兴地跟着边叙一起出来了。
边叙确定了门牌号，1069，还细心地用手机拍了照片后才重新回的房。
等到之前房间的时候，第二轮竞拍已经开始，所以边叙不知道，第一轮的那个超过常规价格的婴儿到底有没有被拍走。
边叙坐下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一个个子高挑的男服务员端着酒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