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红脸的许杰，刘艾惜淡定得更像主动告白的那一个。
她故作思考。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
网友们忽然有些看不懂她的意思。
【难道是我们想太多了？女主根本不喜欢男主？可她不是亲口说想表白吗？】
【目测是后悔了】
【这么快就变脸，还是别谈了，勉强在一起也走不远】
【以为是甜甜的爱情，结果是过期的有毒狗粮】
【大哥你家有救心丸没？我怕你被拒绝后心梗】
【八年啊，换做是我肯定要痛苦死】
姜且安静看着弹幕，网友们还算理智，没有人按头让刘艾惜答应。
她看了眼已经有些挂不住笑脸的许杰，“小惜，你再不说话，他就要哭了。”
许杰除了五岁以前，再没有哭过。
他觉得自己是男子汉，不应该哭哭啼啼。
眼下却抑制不住的双眼酸涩。
八年时光，两千九百多个日夜，两人如果做不成恋人，自然也不会再做朋友。
那些暗恋的时光将逐渐从他身体中剔除。
存放进脑海深处，变成最普通不过的一段记忆。
许杰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刘艾惜没想到会把人逗哭，着急站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去拿纸。
接着才想起两人根本没在一块。
“别哭别哭。”刘艾惜彻底慌了。
她原本只是气对方太磨叽，想多思考一会儿吓吓他。
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答应你！咱们谈恋爱吧！”刘艾惜说完便拿起旁边的手机打字。
“是因为我哭了吗？”
许杰说话时瓮声瓮气的，泪水落下来，在圆脸上留下两道亮晶晶的泪痕。
【哥们儿你别哭啊】
【人家都答应你了你还哭什么】
【对不起，我有点想笑，哭得有点可爱】
“当然不是！”刘艾惜继续疯狂打字，头也不抬道，“你去看手机，快去。”
许杰起初是真的难过。
听到对方答应后，又变成了喜极而泣。
他脑子一片混乱，忽然想不起手机在哪儿。
翻箱倒柜一阵，在沙发的夹缝中找到。
手机上多了一条未读信息。
点开微信头像，是几段刘艾惜的表白。
【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你八年啦，以前胆小不敢表白，错过了很多，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勇敢。】
【这次重逢第一面，我就想对你表白的，可你总是逃避我的眼神。】
【许杰，你还记得高中时候我摔伤了，你背我去医务室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感觉，宽阔，踏实，温暖……我希望，以后的路你能继续背着我走下去】
许杰的心脏又酸又胀，两手按住眼窝揉了揉。
他回到镜头前，飞快打赏了几个礼物，带着泪痕的脸笑容灿烂，“姜小姐我先下了，要去找女朋友。”
想见刘艾惜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强烈。
这个念头让许杰做出了最果断的行动。
冲出家门，直奔停车场。
希望新年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最珍视的女孩。
【大兄弟你别走啊，先说说她给你发了什么】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这些年的心路历程，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啊】
【开心，不是过期糖，也不是掺了玻璃渣的糖渣！】
【希望新的一年大家能像小杰一样，收获美好的爱情】
【已经快十一点了，姜姜还播吗？困不困？】
姜且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十点半，距离跨年还有一段时间。
姜且：“直播继续，困的小伙伴可以先去休息。”
【不困不困，姜姜在，我们在】
【姜姜不下播，网友不退播】
【兄弟们努力点，赶紧点连线，下一个是谁？】
直播间的人数已经涨到了三十多万。
姜且看着排列密集的请求列表，点开一位叫“太阳打西边出来”的id。
第二位连线观众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
她的状态和许杰截然不同，饶是隔着屏幕，大家也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忧郁。
【小姐姐马上就要新年了，要笑一笑哦】
【我在她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阳阳姐不会是刚考完研吧？】
【加一，我也觉得是同类，今年的题目太难了呜呜呜】
【预感我要落榜，已经是我第二次考了】
阳诗韵看到有这么多和自己一样的人，脸色好了些许。
“的确是因为考研。”
她叹了口气，“我今年也是第二次考，回来后对答案，错了好多。”
姜且问：“那你想算什么呢？”
阳诗韵：“我这次是不是又要落榜了。”
姜且看着她的面相，“会。”
阳诗韵的眼神立刻就暗了。
姜且：“但你知道，这不是你的原因。”
【考试没考上，不是自己的原因，难道是出题人的原因？】
【姜姜的安慰有点牵强啦】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其他原因？比如……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姐妹们，不对劲，阳阳同学的表情好微妙】
阳诗韵的手搭在一旁，正紧紧攥着一支笔。
那只笔下有一份打印出来的历年考题甄选。
是她室友给她的。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我想知道，她是故意的吗？”
【球球二位别打哑谜】
【原本以为答案只有“成”与“不成”两个答案，没想到还要推理。。】
【到底什么情况啊，能不能说清楚点】
阳诗韵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有一位室友，暂时叫她小红吧。”
“小红和我从大一起就是好朋友，吃饭，上课都在一起。大四我打算考研，想要安静一点的环境，我爸妈就帮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就是现在这套。”
阳诗韵的自主学习能力比较弱，出来单住后，自控能力更是直线下降。
每天不是刷剧，就是躺在床上看小说。
临近考试的时候，她连书都没看完，更不用提往年试题了。
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差了好几十分。
爸爸妈妈安慰她，没事的，明年再考。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结果是自作自受，应得的。
阳诗韵痛定思痛，不想放弃，想来年再战。
恰好小红也没有考上，阳诗韵便邀请对方搬出来一起住，相互监督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