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月把冯若哄好之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开车赶往锦程附近的私房菜。平时三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二十多分钟就开到了。
车子停稳之后，他放下遮阳板拉开镜子，破天荒地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又在驾驶席的扶手箱里，拿出男士香水在胸部的位置喷了下，才下车往包间里面走。
他来得很快，顾澄是十分钟之后到的。
一进门，顾澄就闻到了男人身上烟香味香水的味道，她本能地抬手放在鼻子上，“司寒月，下次换个香水味道。”
司寒月表情僵了下，这个是冯若最喜欢的味道，他还以为女生都喜欢。
顾澄也没再纠结香水的味道，拉开对面椅子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是荣兴生物百分之五的股份，荣兴总股本是1亿股，5%的股份有500万股，现在股价41块，500万股就是两亿。”
听到两个亿，司寒月看着股份渴望的眼神渐渐淡了，别说两个亿，现在上面还在查度假村项目的问题，如果搞不好很可能还会负债。两个亿他上哪儿去搞？
顾澄看着他半天不说话，淡淡开口，“司远集团市值50亿，不会连两亿都拿不出吧？”
司寒月手指蜷了蜷，从前他从来没觉得跟顾澄之间有什么差距。锦程集团是比司远集团经营的好一些，但是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他也没觉得地位跟顾澄差多少，反倒是他人缘比较好，身边总会围绕着一群人。尤其是上学的时候，顾澄脾气比较大，人缘不好，他身边总是成群结队的朋友，顾澄的身边从来只有那三两个人。
所以他自带着一种优越感，总觉得顾澄对他是仰视的，顾澄就应该像别人一样都来追逐他。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怎么连跟顾澄势均力敌都做不到，反倒是他现在觉得顾澄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总是会让他忍不住想要去追逐。
“澄澄，你也知道现在司远集团的情况，两个亿实在是……”
司寒月的话还没说完，顾澄笑着打断她，“那你今天来是准备拿什么跟我谈呢？去港城的时候你也想过用什么来跟白信和谈利益置换吧，怎么到我这儿，你还想像以前我们结婚时候一样，空手套白狼吗？”
司寒月顿时觉得有些难堪，他们结婚的时候，别说司家拿什么彩礼了，连这个婚他都不是情愿结的。
当时觉得没什么，他是在给顾澄一个家，是在施舍顾澄。但现在看着顾澄随手就能拿出他怎么凑都凑不齐的两个亿，心里说不上的酸涩感觉。
“澄澄，你能别这么说话吗？如果我现在有能力，最不愿意亏待的就是你。之前结婚的时候，我没能给你的，以后有机会我肯定都补给你。”
顾澄没有再继续咄咄逼人，指了指桌上的菜单说道：“点菜吧，我饿了。”
司寒月闻言唇角扬起笑，赶紧叫了服务生，“点一道炭烤羊排，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家的烤羊排。”
顾澄淡淡垂下眸子，低低地应了声，“小时候总让你给我买羊排，你还记得。”
司寒月像是被拉回到童年的时候，当他刚知道顾澄是他未来小媳妇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顾澄小时候玉雪可爱，谁都没她长得漂亮，那个时候他就想把所有好吃的都给她。
顾澄爱吃羊排，他就总让家里的司机伯伯带着他去给顾澄买羊排吃。
只是后来，顾澄脾气越来越不好，他身边围着的女孩也越来越多，他就觉得顾澄没那么亮眼了，也就渐渐疏远她了。
但兜兜转转走了一圈，他再看顾澄，仍旧觉得她亮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现在如果还喜欢吃，随时可以让我来买。”
顾澄垂眸看着菜单，有点了几样菜。
司寒月拿起碗筷，用热水给她烫着餐具。
顾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是嘲讽的弧度。
她似笑非笑地说了句，“跟冯若在一起之后，你倒是学了不少技能，原来跟你一起吃饭，可从来没有这个待遇。”
司寒月下意识的就不想提起冯若，避开话题说道：“我去海城上大学的时候，你家里就把你送出国了。那段时间，我其实在大学里学了很多东西，那时候我在校外买了一间公寓，后来连做饭都学会了，你都不知道。哪天有机会，你尝尝我手艺。”
顾澄默不作声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和了一口茶，茶汤入口干涩，即使包装再好也难以下咽。
顾澄喝了一口就放在桌子上，“有机会再说吧。”
随着她话落，侍应生进入包间走菜，羊排被烤得焦香软烂，令人食指大动。
司寒月用公筷给顾澄夹了一块，“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司寒月眼带希冀地看着顾澄，看着她把羊排夹在筷子上，送进粉润的唇瓣，贝齿在羊肉上轻轻撕下一小块。
他不自觉地滚了下喉咙，不知道是羊排的味道太好，还是吃羊排的人更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顾澄只夹了一口就把羊排放在桌子上，“寒月……”
顾澄已经很久没这么心平气和叫过他名字了，司寒月一时心里听得暖暖的。
他温和应声，“嗯，你想说什么？”
“用司远集团的股份抵押来换荣兴生物的股份吧，你手里的股份应该够抵押，等什么时候你把钱补齐了，什么时候来我这儿换回股份。”
司寒月唇角的笑瞬间顿住，他蹙眉开口，“澄澄……”
顾澄垂着头，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羊排，“司远集团现在市值每天都在下跌，今天又被上面带人查了账目，就是学上加上。这个消息一旦公布，司远的股票跌停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时候，你再没有利好消息传出来，司远集团就会很困难。你有了荣兴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可以说与荣兴合作进军医药领域。这是个机会，你不会不知道。”
司寒月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一言难尽。顾澄，这是在帮他吗？
“那你要我抵押多少司远集团的股份。”
顾澄仍旧不抬头，漫不经心地说着，“百分之十的股份吧。”
司寒月蹙眉道：“澄澄，你这不是等价交换，司远集团股价跟荣兴差不多……”
顾澄抬眸看向司寒月，说道：“这是今天的股价，你应该清楚明天要是司远被调查的消息放出去，一定是暴跌。到时候你可能想要抵押股份，都没有地方抵押，百分之十，我要的已经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