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怎么样才能治好灵儿？”
子受的话刚刚出口，就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轻轻拽了拽。
回头望去。
灵儿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她治不好我……”
子受不解，就在他回头准备询问端木清河之时，正好对上了她那一脸尴尬的笑容。
不由得问道，“你没办法？”
端木清河的面颊顿时一红。
抬起玉手，抚了抚有些发烫的俏脸。
子受哪能还不明白何意。
“你刚刚说了这么多，最后跟我说没办法？”
“咳咳……”
端木清河连忙轻咳两声，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时，灵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哥哥，这也不能怪她，我感觉她已经尽力了。”
灵儿不说还好，如此体贴的话一出，反而像是刺激到了端木清河。
端木清河咬了咬牙，随即说道，“心病难医，先前是我的失误，如果灵儿你愿意交心，让我知晓你的过往，这次，我赌上我的命，也会找到治愈你心病的办法。”
她并没有说出她先前的猜测。
心药下药是在无形之中。
在她看来，若是将错误的心药说出，必然会在潜移默化中引发两人之间的变化。
后患无穷。
灵儿的脑袋蹭在子受的后背上，轻轻摆了摆。
“灵儿说，她不能说。”
“那你能说吗？”
“我……”子受话刚刚出口，就感觉到他的小手又被轻轻拽了拽。
“我也不能说。”
端木清河一愣，只感觉到一阵头疼。
这就是不听祖宗话的下场。
现在反倒是把她自己吊在那里，不上不下的。
“我或许可以治好你妹妹的眼睛，她的年龄尚幼，眼睛也还稚嫩，没有成长完全，就算现在眼盲，我也有把握让你妹妹重见光明。”
“你在转移话题？”
子受面露狐疑之色。
端木清河心中不由得哀叹一声，只得承认道，“好吧！我承认，你妹妹的心病，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她也担心之后，子受心急之下，会胡乱对灵儿下心药。。
随即又补充道，
“心病是无形之伤，伤心之刃亦是无形之刃，想要治愈，就必须先将这柄伤心之刃取出。”
“我方才只是找到了这道伤口，对她在体上的影响，没有找到伤口和伤心之刃所在，你之后若是乱下心药，便等同于亲手将你妹妹推进深渊。”
最后的后果，端木清河说得极重。
她也是这个年龄过来的。
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旦被好奇心和急躁驱使。
他们所为，是不会考虑后果的。
子受心中一凛。
“过去是怎么和你妹妹相处，以后依旧是怎么相处。”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作为兄长，不要忽视妹妹的感受，这样，至少不会让你妹妹心中的那道伤口恶化。”
端木清河或许也知晓子受这个年龄不能一味禁止，来遏制他犯错的可能。
随即又抬手指着子受，叮嘱道，
“等你成为医仙，找到契机，一样能治好她的心病，在这之前，你千万不能胡乱。”
只是。
当她话说完，静下来后。
一股极其不适的感觉游遍全身，娇躯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的玉指也是在不经意间放了下来。
不过她并未多想。
又说道，“你把你妹妹蒙眼的白纱摘下来，我帮你妹妹看看。”
“你是她的兄长，不可能守着自己的妹妹一辈子，她以后终究是要嫁人的。”
后背突然传来的疼痛让子受眉头微皱。
回头瞥了一眼，却并未发现异样。
“若是有一天她毫无预兆地离开了你，她的心病会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演化成绝望，将她的心完全吞噬，扭曲她的人性！”
“这……”子受犹豫了，他想起了那几条针对灵儿的命令。
端木清河看出了子受的犹豫，直接发出灵魂一问，“你难道不想让灵儿双目重新视物吗？”
子受试探性问道，“你想怎么治？”
“我要先看看她的眼睛。”
虽然现在是在宫外，不在汐芸殿中。
但已经破了一条命令，也就不在乎再多破两条！
让灵儿的双眸重见光明，不正是自己立志走医仙之路的目的之一吗？
他也想看看灵儿的双眸到底是什么样。
想到这里。
子受咬了咬牙，就准备同意之时。
却是有着另一道反对的声音。
“我拒绝！”
面对端木清河的这个问题，灵儿不再躲在子受的身后。
略显柔弱的娇躯从子受的身后走出。
一脸地坚决。
端木清河一脸诧异地看向站在子受身旁的灵儿。
也愈发不解起来。
“难道你不想让重新视物吗？游览五州四荒，看尽这世间繁华璀璨和人族的盛景吗……”
子受摇了摇头，不待端木清河说下去，也出言拒绝道，“父亲说过，她的眼睛不能被人看到。”
既然灵儿已经主动表态，他也不再犹豫。
“为什么？”端木清河不甘心地问道。
灵儿心中早已明白。
他们的一举一动必然是在王上的监视之下。
若只破一条王令，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的受哥哥若是全然无视，
回宫等待着他的，便是各种名目的责罚。
绝不会轻！
却也知晓端木清河是出于好意，也不忍让她接二连三的受挫。
“我的眼睛不是病……”
这句话中所蕴藏的信息量，让端木清河心中一震。
等等……
“先前她说的是“不能被人看到”，不是看不到！”
不是病，也就是说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不能让人看见她的眼睛。
更准确的来说，是为了避免有人看到她的眼睛，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特殊的眼睛？
端木清河思来想去。
在医典中，她也曾经看到过几种。
只是从未有一种能在如此年纪，就能影响到他人的眼睛。
不过最终还是释然了。
哥哥是仙胎，妹妹自然也会是一个仙胎。
总不可能是捡来的吧。
仙人的世界，无奇不有，她端木家虽是医仙传承，却被拒于仙门之外，有她未曾听闻过的仙眼瞳术也实属正常。
说来，这还是她孤陋寡闻了。
想到这里，端木清河苦笑一声，神情中尽是自嘲之意。
她最后只是抬手在子受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站起身。
重新坐回了长桌前。
格外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