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会儿，时铭看着他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皱着眉，忽然道：“顾九京，你不会真有生理功能障碍吧？”
“……没有。”
顾九京很快意识到话题被带偏了，想了想，决定换个问题，抬头看着时铭，柔声道：“你觉得爱情跟欲望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
“我觉得没什么联系。”时铭回答得很快。
看的出来他根本没思考，而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顾九京转移话题的不满。
“嗯。”顾九京现在就像个温柔耐心的老师，在尝试一步步去教会一个厌学的学渣从前没有掌握，如今还十分反感的某方面的知识，“那你怎么看待你刚刚说的那些动物，或者说通过猎奇寻求刺激的心理变态的人？”
“动物是动物，而那些人我觉得有病。”
“你见过那些见了一面就发生关系的人吗？”
“很多，娱乐圈多的是。”
“你觉得那是什么？”
“有病。”
用词非常统一，情绪十分稳定，厌恶的表情几乎没变过。
顾九京又问他：“你想知道我的看法吗？”
时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微微皱眉，似乎在好奇他到底想干什么。
厌学的情绪少了那么一点点。
顾九京也看着他，耐心地解释道：“人的欲望有很多种，口腹之欲，对权利的欲望，以及身体最原始的欲望，我觉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那么饿了找东西吃，向往权利就一步步不择手段往上爬，身体产生欲望就去寻找发泄的机会，你觉得这像什么？”
时铭第一反应：“动物。”
顾九京笑着说：“没错，这就是动物，没有思考能力，只会遵从身体的本能。”
“欲望是每个人都有的，就像每个人都会饿肚子一样，但每个人解决饥饿的方式却不尽相同。”
“有的人即便饿到极致也会忍着，直到他亲手做完那份精致的点心，有时候怕吃的狼吞虎咽辜负了点心的可口，还会小口品尝、回甘。”
“而有的人则会饥不择食，等吃饱了，就会掀桌掀碗，个别品行恶劣的，在不饿的情况下，会为了寻求刺激去别人嘴边夺食，以此获得心理上的极大满足。”
时铭有些愣怔，感觉好像听懂了，但又有些不太懂。
因为顾九京说的有些隐晦，十分隐晦。
时铭渐渐接受了他抛出的问题，并尝试思考，问道：“那你刚刚说的性癖呢？”
顾九京犹豫了下，微微皱眉道：“你可以理解为吃饭的习惯，他们不会掀桌，不会摔碗，更不会饥不择食，但他们的饮食习惯可能不太好，所以在部分人看来，他们不太尊重碗里的食物。”
时铭又问：“那你怎么知道，食物就一定觉得自己被尊重了？”
顾九京有些无奈地笑道：“我大概不知道，但我觉得……段嘉禹跟你应该是差不多的性格。”
“所以如果他不愿意，祁盛会死的很惨，不可能还躺在那里给他上。”
“嗯，没错。”
时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道：“你觉得段嘉禹跟我是差不多的性格。”
“有些相似之处。”
“这就是你强行带我出来的理由？你觉得他是自愿的，所以不想我去插手。”
“这是一部分原因吧。”顾九京肉眼可见地沧桑无奈起来。
大概率是有些头疼时铭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以及不管自己怎么转移话题，他都能坚定不移地把话题绕回去。
不过时铭显然没有看出来沧桑跟无奈，就像刚刚没有看出来他的欲言又止。
十分固执道：“那还有一部分原因呢？”
“……”顾九京沉默，在整理措辞，思考怎样回答比较妥帖。
“顾九京，你不会被祁盛收买了吧？”
顾九京似乎认命了，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语气温和地问道：“小时，如果你现在很饿，正在吃饭，你的朋友觉得你吃的不太健康，非要把你的碗端走，你会怎么办？”
时铭立即道：“我会把碗扣在他头上。”
“……”顾九京沉吟，“嗯，很好，你现在试着把吃饭的人代入段嘉禹。”
“然后把我自己带入那个被扣碗的人？”时铭皱着眉问道，然后一脸的匪夷所思，“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扣我碗？就算要扣我碗也应该是祁盛来扣才对？为什么是段嘉禹扣我碗？”
“因为可能他也饿。”
“你怎么知道他饿？”
“因为我看到桌上的手机停留在一个软件上面。”这次不等时铭问，顾九京直接道：“那是一个情趣用品公司开发的智能控制软件，可以控制开关，震动模式。”
“……”
顾九京看着愣住的他，忽然有些无奈道：“情趣用品是……”
“好了你不用说了。”时铭一下子转身，直接由面对他变成了侧对，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说：“这个我知道。”
“还要回去吗？”
“……你不要脸你回去吧。”
时铭站在原地没动，还盯着地面在看，仿佛要把那块地看出花来。
顾九京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下，没有再继续上面的问题，轻声问他：“回酒店了，好不好？”
时铭没说话，整个人站在黑暗里，半天都没有动。
像个闹小脾气的孩子。
“走了，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休息。”顾九京走过来，弯腰去牵他的手。
这次时铭没有躲，被抓着手只是稍微反抗了下，见反抗不过，就老实不动了。
顾九京正准备转身走，抬头的时候，忽然愣了下。
那一瞬间，好像突然理解时铭为什么要转身，还死活不肯走了。
刚刚隔了远看不清，现在却看的明明白白——
时铭认真板着脸，但耳根却红得几乎滴血。
“……”
原来不是闹小脾气，而是害羞，很害羞。
还不好意思让顾九京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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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带娃的感觉慢慢开始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