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的是？”
庄梦蝶秀眉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缓缓走在了叶天玄对面的坐塌之上。
后者阖上眼帘，索性不再说话。
酉时三刻间。
窗外再次传来了那位长老的声音。
“剑道争锋第一回最后一场，凌家凌雪瑶对战华家华清宇，双方上场！”
嚯地。
叶天玄双眸睁开，坐在一旁的庄梦蝶明显感受到了一抹森重的杀气一闪而过。
是错觉吗？
不等多问，叶天玄已经缓缓起身走向了窗户旁边。
双手负于身后，凛眉向下望去。
擂台之上，单手执剑，凌傲而立的那抹雪白色身影，像是注意到了一道发烫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缓缓抬头，与叶天玄的视线在半空碰撞。
嘴角微勾，双唇上下翕动。
像是在说，好久不见，叶天玄。
后者微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果然是你！”
叶天玄的目光紧紧锁住擂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在这一刻，他也终于确认了自己先前的猜测，那个前世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子，凌雪瑶，也重生在了这个世界。
凌雪瑶，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最终却亲手将他推向深渊的女子，如今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肯定不是巧合。
“你果然也重生了。”
叶天玄在心中默念，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但很快，这份寒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所取代。
既然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那么前世的恩怨，便在这一世做个了断吧。
庄梦蝶站在一旁，察觉到叶天玄情绪的变化，虽然不明所以，但出于直觉，她选择了沉默。
这个叶天玄身上像是背负了太多秘密，而这些秘密，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开。
擂台上，凌雪瑶与华家子弟华清宇的对决已经悄然展开。
凌雪瑶身姿轻盈，剑法却十分霸道，剑尖的冰寒之气与叶天玄的寒冰完全不同，凌雪瑶的反而更加霸道张扬。
相比之下，华清宇则显得有些笨拙，尽管他拼尽全力，但在凌雪瑶面前，他的剑法仿佛失去了应有的锋芒。
观众席上，眼尖的人们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方才那一瞬，叶天玄与凌雪瑶之间的微妙互动上，对于场上的比试反而关注不多。
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不是叶天玄？他旁边那位姑娘是谁？看起来跟叶天玄关系匪浅啊。”
“那他们怎么都在看凌家的凌雪瑶？难道……”
议论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人注意到，擂台上的凌雪瑶在某一刻，目光也悄然扫向了叶天玄所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凌雪瑶剑尖轻点地面，一股凛冽的寒气骤然爆发，仿佛连空气中的水分都在这一刻凝结成霜。
挥出的剑同样伴随着刺骨的寒风，剑光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细碎的冰晶轨迹，那是冰霜之力最直观的体现。
华清宇的防御在凌雪瑶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他的剑法本就不及凌雪瑶精妙，加之面对的是这几乎能冻结一切的冰霜之力，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下一瞬，凌雪瑶身形一闪，鬼魅般出现在华清宇的侧翼，剑尖轻点，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寒芒瞬间穿透华清宇的防御，直逼其要害。
华清宇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勉强侧身躲过这一击，但即便如此，他的衣袍还是被剑气划开，露出里面被冰霜侵蚀的痕迹。
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霸道且精准的剑法。
凌雪瑶并未给华清宇喘息的机会，眼神愈发冷冽，她的攻势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每一次挥剑都恰到好处地压制住华清宇的反击，让对手只能疲于奔命，毫无还手之力。
“这就是先天冰霜圣体的力量吗？”
叶天玄在窗边暗自思量，“我竟看不透她如今的实力。”
庄梦蝶眨了眨眼，漫不经心说了句，“不就是升仙境巅峰吗？有何看不透？”
话音未落，叶天玄嚯地转头看向庄梦蝶，上下打量，像是看什么怪物一般。
她的境界竟已高过升仙境了，化劫境？
还是更高？
她，究竟是什么人？
“你愣着干什么？”
“没什么。”叶天玄摇了摇头，回过神后，重新将视线投向擂台。
彼时的凌雪瑶的剑法愈发凌厉，全场下来几乎都是一边倒的打压式攻击进行。
华清宇的体力与灵力迅速消耗，动作愈发迟缓。
对面的一次次攻击，他都是拼尽全力抵挡，却仍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如纸。
要说比赛开始他对这位凌家嫡女还是试探，那么现在足以用恐惧来形容。
没错，就是恐惧！
剑法上的压制对华清宇还不是最艰难的，灵识上的碾压才是致命的！
就在这时，凌雪瑶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华清宇背后，手中长剑轻轻一挥，一道细长的冰晶链瞬间缠绕住华清宇的剑柄，轻轻一拉，竟将华清宇手中的长剑冰封顿空。
“这是……‘霜封绝域’！”观众席上有人惊呼出声，认出了凌雪瑶这一招的来历。
这是凌家独有的高阶冰霜武技，只要她愿意，甚至还能够瞬间冰封对手，若非修为远高于凌雪瑶，否则几乎无法挣脱。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凌雪瑶并未就此罢手。
她目光如炬，凝视着对面早已被缴械的华清宇，手中长剑再次挥动，“小子，该结束了，我没时间陪你玩了。”
只见剑光一闪，一道巨大的冰蓝色剑芒划破长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直击对面胸口要害。
剑芒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留下一道清晰的裂痕。
观众席上的人们屏息凝视，生怕错过这震撼人心的一刻。
冰蓝色锋利的剑芒，在即将触及之时，猛然一顿，仅以一毫之差停在了他的胸前，剑气却已深入肌理，冻结了他的灵力流转，半数的修为在这一击之下，如同被冬日寒风掠过的枯枝，瞬间凋零。
“咔嚓！”细微的碎裂声在空气中回荡，那是华清宇体内灵力脉络受损的征兆。
他脸色苍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身上布满了细碎的冰晶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