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我不要跟你睡在一起。”林爱婉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吴柯的心里一阵发紧，他轻轻擦掉林爱婉眼角的亮晶晶，柔声问道，“怎么啦？”
“我不想做，我要睡觉！”林爱婉大声地抱怨道，几乎是喊了出来，嘶哑的尾音透露出她的疲惫。
吴柯紧紧地抱住她，安抚道，“好，我们现在就睡觉。”
然而，林爱婉却用力推开他，“你放开我，你的身上臭死了。”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混合的气味，除了浓浓的烟味和刺鼻的酒味外，还夹杂着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这股香水味若有若无，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林爱婉的鼻腔中，仿佛在提醒着她什么。
林爱婉对香水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也不知道一个人要与另一个人多么亲近、接触多久，才会染上对方身上的香味。
但这足以让她感到愤怒和不安，猜疑如同一根细针，一旦存在，便无孔不入。
吴柯洗完澡走出浴室时，发现林爱婉已经将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小山丘”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静静地躺在床的一侧，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轻轻地将那座“小山丘”拥入怀中。
林爱婉并没有睡着，刚刚的情绪来得太快，被她刻意积压的委屈突然爆发，她瞬间就无法自抑地崩溃了。
不应该这样的，这也太狼狈了。
她应该洒脱一点，坦然一些，无论未来是怎么样的，她都能欣然接受。
从她答应吴柯的那天起，就应该做好这种觉悟的。
缘分把他们带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不强求，不奢望，不预设，不内耗。
“对不起，刚刚是我做错了。”
黑暗中传来吴柯低沉的声音。
经过这么一遭，再加上洗了个澡，吴柯早已清醒过来，心中懊恼不已。
他在心里暗暗骂道，我怎么这么混蛋！
明知道林爱婉今天很累，甚至还提前回来休息。
他还是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把她从睡梦中给弄醒了，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但吴柯知道林爱婉并没有睡着，他怀里的“小山丘”紧绷着，仿佛自带坚硬的壁垒。
吴柯把被子使劲往下一拽，露出林爱婉头发凌乱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别被闷着了。”
林爱婉还是没反应，吴柯轻轻叹了口气，保证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说着抬手梳理起林爱婉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好了，先睡觉吧。”
林爱婉的心里抑制不住地发酸，为什么吴柯对她如往常般温柔，她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沉默许久，林爱婉终于开口，却是问他，“你今晚很开心？”
在她的印象里，吴柯是第一次把自己喝成这副模样，她现在还能闻到他气息里淡淡的酒味。
见林爱婉终于有了反应，吴柯立刻低下头去看她，然而林爱婉依旧紧闭着双眼，拒绝与他眼神交流。
吴柯轻缓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想了想回答道，“本来还行的，现在不开心了，我家小婉还生着我的气呢。”
林爱婉睁眼去看他，眼睛红红的，可惜在黑暗中，吴柯没能发现。
“吴柯，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林爱婉的语气异常严肃，炯炯的目光格外认真，仿佛即将宣告一件惊天地的大事。
吴柯的心脏漏跳一拍，一时没能回答她的问话。
大概是以前吴柯都会爽快地应下，面对他突然的迟疑，林爱婉忍不住不去多想。
吴柯的心里莫名忐忑，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酒精还在他的身体里翻涌着，吴柯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却还是说道，“你说。”
林爱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吴柯，你要是有一天喜欢别人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听到林爱婉的话，吴柯愣了一瞬。
他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呢？
他刚在心里松了口气，准备开口告诉她，就听到林爱婉继续说道，“你把我送回Z国，我绝对不会纠缠你。”
好聚好散，给彼此留下一个体面。
这样的话，才不至于在日后回忆起来，觉得这段经历是那般不堪。
也许是因为酒精在作祟，吴柯觉得自己今晚的情绪起伏格外剧烈，一句话都能被他无限放大。
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抡了一记闷拳，“你就能走得那么干脆？”一点留恋都没有？
林爱婉抿紧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到了那一天，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吴柯安静地看着她，目光在她的脸庞上流连。
这个被他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好像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
从开始到现在，一切都是他强求而来的。
她甚至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喜欢。
一股烦躁跟随着酒精在他的身体里乱窜，好像下一秒就要从他的七窍喷射出来。
吴柯一个翻身下床，居高临下地看了林爱婉一眼。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说道，“你睡吧。”
吴柯身上围着的浴巾，在他的动作间散落在床上。
此时，他身下昂扬的欲望，正对着林爱婉。
林爱婉呆呆地看着，又见吴柯捡起浴巾重新围上，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猛地坐了起来，“你要去哪里？”以他现在这个状态。
吴柯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书房。”
他的心里不由得燃起一丝期望，林爱婉会不会开口留他下来？
然而，她只是默默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吴柯的心中一阵失落，这次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嘭”的一声轻响，房门被吴柯反手关上。
林爱婉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次入睡。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吴柯离开时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孤独和落寞，让她的心情始终无法平复下来。
林爱婉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最终认命般地爬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