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凝望着面前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的程雪意，面色有些疑惑。
“雪意？”
易邢扒拉在门外，虽一脸吃痛地捂着自己手臂，但还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看得坐在一旁的东京主队众人无语至极。
水谷低声问魏青语。
“这个潘多拉主教是在偷听方总的谈话吗？”
“看起来是。”
“偷感很重的样子。”
房间内。
程雪意闭了闭眼，身体微微颤抖，“如果那把刀，是我挥向蓝原的刀，你会帮她挡下吗？”
“会。”
门外的易邢瞪大了眼，没想到两人对话如此直接。
“为什么？”听到方野的答案，程雪意眸光黯了下去。
“她在四季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就像我不希望你和易邢受到伤害一样。”方野仔细地思考了一会，认真说道。
“信任....的人吗？”
程雪意皱起眉，似是有些如释重负，又似是有些苦恼。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迎上方野目光，“但如果有一天她对你拔刀相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杀了，在这之前，我不会再做出...像今天这样擅作主张的行为。”
“谢谢。”方野无奈地笑了笑。
感受自己的手被牵起。
程雪意一惊，热度迅速袭上脸颊。
只见面前少年一脸认真，把那枚高级灾器戴回了程雪意指间。
“对了，这戒指挺好用的，可以制造一片幻境空间操控，给。”
“谢....谢，我…我很喜欢…”
程雪意盯着指间戒指结巴不已，阵脚大乱。
没想到方野突然来了这一茬。
“不....不过，小野你什么时候发现女皇不正常的，是在上次会议的时候吗？”提起这类事情，程雪意迅速气定神闲了下来。
听得易邢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哪还不知道程雪意的心理活动。
这小子倒是会找时间给，果然是钢铁直男啊。
“也不是，只是那时听完你们的想法后，去暗世界随便打探了一下。”
方野微微一笑，目光一扫，“易邢，要不进来一起听听，蹲在门外多累啊。”
本来还处在紧张中的程雪意一愣。
冲过去气急败坏地打开了门。
“哎哟，我的手好痛啊，被狗咬了。”
易邢捂着手臂上，一圈深可见血的圆形齿印，目光躲闪，“要不要打狂犬疫苗啊！”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椎名生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茶。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脸皮这么厚，话还这么多的。”水谷小声喃喃。
易邢咳嗽了一下，面不改色地站直了身体，“雪意，要不你去游说雷鸣，你好歹是曾经的第三席，威慑力在那，那木脑袋轴得很。”
程雪意瞪了他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易邢慢条斯理地撑在门框上，斜眼睨方野，“什么时候走？”
“走？去哪？”方野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啧！”
易邢摆了摆手，“你不是要去其他甲级战区，整那些神明契约者吗？！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们也要去？”方野一怔。
“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易邢突然兴致乏乏，“别不声不响偷偷走就行，现在的话还是带我去吃饭吧，易邢大人饿了。”
......
东京，银座。
方野单手托脸，望着窗外来来往往，如同蚂蚁般的人群。
易邢这次倒没有夸张地包下整家餐厅，而是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在椎名生的示意下，东京甲级战区这边的警视厅，早已不动声色地撤去了通缉令。
毕竟，那些神仙打架，他们作为普通人。
显然是越少掺和，才是明智的选择。
外加上方野这个甲级战犯来临东京后，清除了不少‘厄’。
反倒是让他们落了个轻松，一时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你一点都不吃？”
易邢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手指一勾又拉回了盘子，“差点忘记你现在都变成灾厄之躯了，不过...我倒是有个想问的。”
“什么？”方野挑眉看他。
易邢搓了搓手，终于让他逮到这个机会了。
他鬼鬼祟祟地凑近，低声道，“就内个啊，四季那个灾厄契约者，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很久就想问了？”方野似笑非笑的看着易邢。
“那当然啊，你....你箱子里又是有她的刀，她又是给你说话的，战场上碰面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易邢眼睛一瞪，一股脑全说出来后。
突然浑身一僵。
咦？自己这不是自爆了吗？
他紧张兮兮地看向方野，生怕他揪出自己偷翻行李这件事。
不过方野似乎并未在意，只是目光平静地说道：“我很感谢她，刚进入四季，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时，我还很弱。
她替我保守过秘密，我被反噬的时候，也救过我的命。
在四季中，她是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但我确实也亏欠了她。”
易邢张大了嘴，有点暗戳戳的兴奋和得意。
还得是哥出马啊。
不过他显然没有想到方野这闷葫芦，这次居然如此坦诚地说了出来。
“要不...让她脱离四季？”
方野瞥了易邢一眼，目光沉静，“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去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选择，如果你和雪意立场和我相反，也是如此。”
易邢听到这也明白了，顿时有些萎靡，“也是，你就算是四季的人，我也下不去手，更不可能让你违背契约。”
方野深深地看了一眼易邢，“终归到底，也是在于被神和灾厄选择的我们，没有任何权力，所以....只能做好当下该做的，和要去做的事情。
在一切都没有结束前，我只能让一切止步于此，无法再更进一步。”
“那雪意呢？”易邢饶有兴味地盯着方野。
今天把这闷葫芦话匣子打开了，他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这么八卦呢？”
方野微微眯起了眼，“看来你还是太闲了，一天到晚尽会想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