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忽然走到鬼子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伸出沾满鲜血的左手，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来，妹子，给我拍一张，最好能够上明天的头条。”
“你……”
“给我拍的帅一点儿啊，妹子，这张照片可能要用很久呢，说不定小鬼子还要用这个发通缉令，我的形象可都靠你了。”
疯子！绝对是疯子！
白月眉现在被眼前这个男人镇住了。
在她眼里，他这种主动留下自己“签名”的行为，身为记者的她能够感受到他对自身行为的自豪感，还有对于追捕者的挑衅，和对危险的无视。
甚至还要求自己给他拍照留念，还戏谑的希望上明天的头条！
这种对于生死的淡漠，和对自身“罪行”的炫耀，天知道这个人的心理有多么扭曲？！
“快照啊！”
李肆的催促声让白月眉的意识重新回到了现实。
她强忍着心中的反感和恐惧，举起手中的相机，透过镜头凝视着眼前的肖寒。
调整角度，按下快门，闪光灯瞬间亮起，定格下他带着血迹的左手以及戏谑的眼神！
“肖寒”的照片将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男人走了过来，他俯视着白月眉，那双冷峻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她的灵魂。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触碰白月眉的脖颈，冰冷的指尖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滑过，留下一道血痕。
白月眉惊恐地向后退去。
“记住，一定要让我上头条哦！不然，你可能会见到比你想象中更为疯狂的我。”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空气中：“我并不是嗜血的恶魔，我只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复仇者。”
白月眉站在原地，伸手摸着自己刚刚被他摸过的脖颈，心跳如鼓。
她望着地上那五个触目惊心的血色大字，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今晚的经历必将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记忆里，还有那个自称肖寒的男子。
不过这个时候如果她知道李肆心中所想，可能就会这样了。
一路往回赶的李肆：嗯，刚才那句话，琢磨了这么久，说出来，应该挺帅的吧？这个比装的应该还可以！
……
当李肆回到落脚的旅店之后，隔壁的郑耀祖听到声音之后，这才放下了心。
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又惹了什么祸出来，真是一头难驯的野兽。
始作俑者李肆已经呼呼大睡，但是今夜的魔都注定某些人要无眠了。
巡捕房的巡捕们正在忙碌地勘察现场，用粉笔圈出关键证据的位置，并拍摄现场照片。
然而尽管他们全力以赴，但面对毫无头绪的案情，仍然感到力不从心。
不过其中一个小巡捕马三儿却将一样不起眼的东西偷偷藏了起来。
那是一个摄像机的镜头盖。
好在特高课和梅机关的联合行动小组抵达了现场。
田中一郎和铃木芳子带领的小组成员们下车后，立即接管了事发现场。
经过勘察，他发现在附近钟楼楼顶的的弹壳和现场的一些碎片。
“这些弹壳可能是关键线索。”田中一郎对铃木芳子说道。
铃木芳子点了点头，她发现了射击留下的弹孔，以及地面上的一些脚印。
他们利用专业的设备和技术手段，对弹壳和脚印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表明，肖寒使用的是kar98k毛瑟步枪。”田中一郎沉声说道，“这款步枪的有效射程高达800米，采用7.92毫米毛瑟弹，其杀伤力极大，被其击中的目标非死即伤，很难救回来。”
铃木芳子细致地检查了尸体，然后分析道：“死者中有六人头部中弹，且都是后脑受伤。而最后这位死者，子弹是从背心穿过的。从这些弹道轨迹来看，肖寒当时的射击位置极有可能是那座钟楼。”她边说边指向远处的一座钟楼。
“考虑到最远的射击距离已超过300米，而且是在夜间行动，这说明肖寒的狙击技术确实非常高明。”田中一郎补充道。
“其他的线索似乎并没有太大帮助。”铃木芳子有些无奈地说。
“那有没有目击证人呢？”田中一郎问。
“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目击者。”铃木芳子回答。
田中一郎叹了口气：“他隐藏在暗处，而我们却暴露在明处。自从他在金陵的第一次行动以来，我们甚至连他的真实面貌都不曾见过。这核查工作该如何进行？”
“从他过去的犯罪手法来看，这个人的心理非常扭曲，完全不能用常理来预测他的行为。”铃木芳子补充道，“他对生命极度蔑视，我怀疑即使我们用人质来威胁他，他也不太可能现身。”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这样的僵局显然不是办法。
过了好一会儿，田中一郎抬起头来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改变我们的策略，从他使用的武器入手试试看。”
……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白月眉手里握着昨晚拍下的照片和连夜赶写的稿子，就急匆匆地赶到了报馆。
一进报馆，她就直奔主编办公室，也不顾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主编被她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
“王主编，我有了亚尔培路人龙骨案凶手的最新情况！”白月眉气喘吁吁地说道，同时将照片和稿子递给了过去。
王主编疑惑地接过照片和稿子，扫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
一个蒙面黑衣人用沾满鲜血的左手比“耶”的照片，以及一篇详细记录了昨晚事件的稿子。
“这是真的吗？这个人就是凶手？”主编抬头看向白月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疑惑。
“我确定，我昨晚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白月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肖寒甚至还要求我给他拍照，说要上头条。”
“竟然如此嚣张！”
“他究竟是何许人也？如此顶风作案就不怕小鬼子抓他么？”
白月眉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似乎并不担心会被抓住，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
王主编扶了一下黑框眼镜，眼睛眯了眯，对白月眉说：“你认识他？否则，他为什么会让你给他拍照？”
“我只是听到枪声就跑了出去，刚好就在我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