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万万没想到王建忠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他再次看向王建忠的脸，从这个孩子的脸上还能依稀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爹，你能不能告诉我？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
王老头叹了一口气，眼中似有泪光闪过，沉吟片刻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一出，也就是肯定了王建忠的猜想。
他深吸一口气，才说道：“这么多年我就算再笨也能从妈对我的态度，看我的眼神看出些什么吧？所以……我是你们捡来的吗？”
王老头摇头，“不是。”
不是？
“哎……怪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在王老头的忏悔中王建忠终于听明白了这一段恩怨情仇。
原来王老头小时候家里也是经商的，他小时候就经常跟着他父亲一起到处跑。
后来经历乱世，他们家也不敢再往外跑，他在家就娶了现在的王母。
两人因为各种原因走到一起，可偏偏没有什么感情。
没有感情的两人在一起还是生下了老大王建华。
有了儿子，两人的关系也稍稍缓和了些，在一起也过了一段时间温馨的日子。
后来外敌被驱，王老头那颗祖传的经商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于是他又开始外出。
又是走一个月，有时两个月，可最后一次，他一走就走了半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回来了，还带回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
看到那女人的时候，王母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拉着王老头就吵啊，打啊……
可最终还是那女人说了一句话王母才消停。
女人说：“大姐，你不用担心，我生了孩子我就会离开。”
果然，女人说话算话，在生下王建国和王建忠三天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张不要找她的纸条。
说到这，王老头抱着头坐在地上，一个年过六十的白发瘦削老头，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当初在路上遇到你娘的时候她正在被人追，我救了她。
后来我们就在一个废弃的屋子里住了一段时间，我就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所以，是你强迫了她，对吗？”
王老头沉重点头。
“我不是人！”
“我和建国是你的亲生孩子对吧？”
“是！你们俩是双胞胎，建国先出来，所以他是哥哥。”
王建忠原本没有波澜的目光，此时泛着汹涌的波涛。
“我和建国这么多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很清楚，而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看着？！连一句话都不曾帮我们说过！”
王老头抱头痛哭，“我知道，我不是人！我不配做你们的爹！
可是建忠，当初这件事我伤害的是两个女人！你娘她……也是受害者啊！
她虽对你们苛刻，可好歹也养了你们一场……”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
他眼里再也没有之前的唯诺，语气坚定：“爹，以后……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还有建国，既然我们的事你从没管过，希望你一直别管。”
说完，他再也不看身后抱头痛哭的王老头，直接进了屋。
其实王家是后来搬到新桥村的，他对自己的身世就算有所怀疑也找不到人确定。
他想了很久，最清楚的人应该就是王老头。
所以，趁着药厂招工这个契机，他才开口向他求证。
没想到自己的猜想都是真的，甚至还更糟糕……
走出王家院门，王建忠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院门，转头，抬脚，离开，再也没回头。
……
今天的招工考试参加的人很多，厂里特意腾出大会议室作为考试的场地。
这间会议室修建的时候就修的很大，容纳几百人完全没问题。
新桥村和陈家村小学文凭以上的人基本都来了，简直五花八门，平常很难见到这么多各式各样的人。
就见村长满头大汗的穿梭在人群中，急的不行，“哎哎哎，考场里面是不能带孩子进去的哈……”
“喂！你干啥的？参加考试的不？你考试带个锄头干啥？”
“那边那个，看啥看，对对对，说的就是你，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这里这么多女同志呢，小心人家告你耍流氓！”
“哎哟，老二家的，你不在家带孙子跟着凑啥热闹？”
吴巧咧嘴笑的见牙不见眼，“大哥，我刚好也有小学文凭，这不当家的让我来试试，我就和周雪一起来试试呗。”
“啥？周雪也来了？孩子谁带？”
“你说呢？放心吧，有他爷在家带呢！”吴巧摆手表示一切没问题。
村长都迷糊了，这吴巧都五十多了，就算进厂能干啥？恐怕做不了两年就要安排给她退休了！
真是胡闹！
他此时意识到了招工规则的一个漏洞。
嗯，得去给方医生说一声才行。
他看了看外面等着的人，五花八门，真是啥样的人都有。
就在这时，厂门打开，里面的景象呈现在众人面前。
人群中传来接连不断的惊呼声。
“厂门外看起来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进来里面更加气派！”
“就是！诶？那边是什么地方？”
村长见那人似乎要偏离轨道，连忙制止，“诶诶诶，这边，走这边，没看到这个牌子吗？
“非请勿入”四个字看得懂不？”
“哦哦，我就是好奇……”
“好奇个锤子，好奇心害死猫懂不？只要你能通过考试，就能去那边。”
于是，还没开始考试，他们就已经对厂子充满了好奇。
……
方舒年这边确定了药方，剩下的就是之前拜托二师兄做的东西了。
这么多天过去，也不知道二师兄有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做好。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蝴蝶坠子，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个珠子。
珠子晶莹剔透，这是萧千朗给她的，里面存了一些灵力，她如果要用只需要用精神力牵引出来就可以了。
这也是为了让她能方便联系师父他们。
蝴蝶坠子有了灵力，瞬间爆发出一阵明亮的光。
很快，那边就传来二师兄的声音，“小年？”
“二师兄，是我！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疲惫啊？”
荀右闻言看了一眼身边的师父和二师兄，眼睛里的幽怨都快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