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可人毕竟已经来了，再给脸色看，也不合适。
尤其是李婉瑜今天来，也是公事。
徐谨言还是将李婉瑜让进了办公室。
待两人落座后，徐谨言才接过那一叠文件。
“关于出版书籍的手续，以及合同。
上面需要您的授权和签字。”
李婉瑜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看向徐谨言的眼神，似乎有些紧张。
“我先看一下。”
徐谨言翻开文件，果然，如同李婉瑜所说，都是合同之类的。
如今的合同，并不像后世那么繁琐和详尽。
不过甲乙丙丁几方的责任和利益，也是注明的清清楚楚。
虽然简单，但好处就是很快就翻完了。
检查了一下，也并没有问题或不解的地方。
徐谨言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姓名和日期。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虽然需要签字的地方比较多，可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
很快，再度检查了一遍，看到没有遗漏的地方后。
徐谨言抬起头看向了李婉瑜。
“那篇亮剑，上周刚推出，就受到了大量读者们的欢迎。
给你寄了很多的来信。
不过今天来的比较匆忙，没有带过来。
过几天，和赠刊一起，给你送过来吧？”
看着明显有赶人意思的徐谨言，李婉瑜咬了咬嘴唇。
似乎并不想这么早就离开。
“这就。。。
回头吧，最近事情比较多，我也没时间看。
还有其他事情吗？”
原本想拒绝的徐谨言，想起这是读者的来信，跟李婉瑜又没有什么关系。
如今他的知名度这么高，读者来信多， 也是正常。
虽然不可能每封都看，都回。
可他闲暇的时候，也会随手拆几封读者来信，看看大家都会说些什么。
偶尔心血来潮，也会简短的回复几句，然后按照来信的地址，邮寄回去。
所以，原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你最近有写新的章节吗？
既然来了，不如顺便带回去。。。”
李婉瑜抿了抿嘴唇，对于徐谨言赶人的意思，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
暗暗叹了口气，说到了正事儿上。
“那你等一会吧，我去拿。”
既然是来拿稿子，徐谨言也不再说什么。
最近又是学生会，又是作协，事情一件又一件接踵而至。
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写作，也不过堪堪写到了二十万字。
上次给李婉瑜的，就是头十万字的稿子，没有全部给完。
这次来，干脆把后面的十万字，直接给她好了。
二十万字，怎么也能发个小半年了， 就当买个清净。
说完，徐谨言起身回到了教室，将书包里的稿子，取了出来。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按照我交稿的字数，结稿费吗？
加上这次的，得有二十万字了，什么时候给稿费啊？”
回到办公室，递给了李婉瑜时，徐谨言突然想起，自己最近手头紧张得很。
甚至到了得找梁右借钱才能度日的程度，这提一提稿费，不过分吧？
“嗯，没问题的。
原本是月中打款给你寄汇票的。
要是你急用，那过几天我一起给你送过来好了。”
李婉瑜接过了稿子拿在手里，还没翻看，先回答了徐谨言关心稿费的问题。
“算了，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还是给我寄汇票吧。。。”
徐谨言看李婉瑜这架势，又是要找借口来上门。
顿时摆摆手，拒绝了她的提议。
“你这么不想见我的吗？”
李婉瑜咬了咬嘴唇，眼神也变得哀怨了起来。
“婉瑜同志，你我原本就只是在一个大队下乡的知青。
为了帮你，咱们才协议结婚。
如今婚也离了，我也有对象了。
咱俩再这么不清不楚的，传出去，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
若不是之前承诺你的这本亮剑，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想见你。
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挺好的。”
徐谨言看到李婉瑜这副表情，深吸了一口气。
干脆把话彻底挑明了。
本质就是一场交易，何必掺杂感情在里面呢？
听到徐谨言的话，李婉瑜似乎受到了打击一般，脑袋垂了下去。
眼角似乎也开始蔓延起水光。
“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上课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看到李婉瑜又恢复到了他记忆中那番模样。
徐谨言抬头看了看表，直接站起身，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至于李婉瑜还有没有留在那儿，在想些什么，徐谨言并不关心，也懒得理会。
转眼，又到了周末。
徐谨言又一次没有在玉渊潭公园找到王老爷子。
“老爷子，今儿没去钓鱼啊？”
刚走到王家的院子里，就看到王老爷子正捧着燕京文学，看的津津有味。
徐谨言走到王老爷身边，蹲下后，探着头看了一眼。
发现王老爷子看的，正是亮剑。
“你小子写的这小说好啊！
老爷子我看了好几遍了，哪儿还有心思去钓鱼啊！”
王老爷子听到徐谨言的声音，抬起头摘下老花镜，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哈哈，您喜欢就好。
当初写这部小说，不就是您给的灵感嘛？！”
徐谨言看着王老爷子那开心的模样，也笑着回了一句。
“不过你小子写的还是太浅了些。
那时候打仗啊，比你写的条件还要艰苦。
而且，你这个李云龙，我怎么瞅着跟个流氓一样。
一口一个他娘的，一口一个老子。
我可跟你说啊，当年，能坐上团长的，那可都是读过书的。
哪儿跟你这书里一样，跟水浒传里的好汉差不离了都 ？”
不过王老爷子刚夸了两句，就开始捉起了虫。
表示徐谨言写的不够真实。
“这不是想着接地气嘛。
很多人民群众眼里，当兵的就是糙汉子。
我要是写一个文绉绉的，好多人估计还不认账呢？！”
徐谨言抓了抓脑袋，这件事儿，可不太好解释。
其实他也知道，能做到团长这个位置的，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了。
算是当兵里的天花板，也不为过。
可李云龙就是这么个性格，这么个角色。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成为经典？
要是真被他写成文绉绉的智将，怕不是白瞎了这部好片子？
“就你小子理由多！
不过你还别说，写成这样，确实看着有骨有肉。
虽然不真实了，但就是莫名的有意思多了。”
王老爷子摸出一支烟，笑着对着徐谨言点了点。
虽然说的是埋怨的话，可表情，却出卖了他。
“您喜欢就好。”
徐谨言自然是不会跟王老爷子对着干，接过王老爷子手里的火柴。
帮他点上了火。
“还有就是，字儿少了点。
才这么点儿，够谁看啊？
后面的呢？你小子今儿带过来了没，老头子我着急看呢！”
王老爷子抽了一口烟后，将燕京文学放在了躺椅边上的小马扎上。
然后瞄了瞄徐谨言的口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