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站在厨房里，手里捏着一只黑虎虾，这只虾的个头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大，
虾壳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的不安。
他低头看了看进货单，价格比上个月又降了三分之一，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孙采采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新设计的菜单，“新菜单我做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聂书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嗯，挺好的。”他接过菜单，却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只黑虎虾上。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孙采采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采采，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黑虎虾有点奇怪？”聂书把虾递给她，
“你看，这虾的个头比之前大了不少，价格却越来越便宜。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孙采采接过虾，仔细看了看，“确实有点大，不过这不是好事吗？虾大了，顾客吃得也开心啊。”
“可是……”聂书欲言又止。他想起前几天聂远来店里时说的话：“聂书，你这虾是从哪儿进的？
怎么这么便宜？我听说最近市场上有些虾是人工催大的，吃了对身体不好。”
当时聂书没太在意，觉得聂远可能是多心了。可现在，看着手里这只虾，他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要不……我们换个供应商吧？”聂书试探性地问道。
“换供应商？”孙采采皱了皱眉，“可是现在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换了供应商，万一虾的质量不稳定，顾客不满意怎么办？”
聂书沉默了。他知道孙采采说得有道理，可心里的不安却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了，聂远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聂书，采采，我给你们带了好东西！”聂远把袋子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只个头正常的黑虎虾。
“你这是……”聂书有些疑惑。
“我特意从另一个供应商那儿买的，你尝尝看，和你们店里的虾有什么区别。”聂远说着，把虾递给聂书。
聂书接过虾，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虾的个头虽然不如店里的虾大，
但虾壳的颜色更自然，虾肉也更紧实。他拿起一只虾，剥开壳，咬了一口，顿时愣住了。
“这虾……味道不一样。”聂书抬起头，看向聂远，“你从哪儿买的？”
聂远笑了笑，“这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供应商，他们的虾是自然养殖的，价格虽然贵一点，但品质有保障。”
聂书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采采，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供应商。”
孙采采看了看聂书，又看了看聂远，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觉得有问题，那我们就换。”
聂书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店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请问，哪位是聂书先生？”男人问道。
“我是。”聂书走上前，“请问您是？”
“我是‘海丰水产’的销售经理，姓李。”男人递上一张名片，“听说您最近在大量采购黑虎虾，
我们公司正好有一批优质的黑虎虾，价格非常优惠，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聂书接过名片，心里一紧。‘海丰水产’正是他们现在的供应商。
“李先生，我们暂时不需要了。”聂书礼貌地拒绝。
李经理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聂先生，我们的虾品质绝对有保障，价格也比市场价低很多。您再考虑考虑？”
聂书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决定换供应商了。”
李经理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生硬，“聂先生，您可要想清楚了。
我们公司的虾可是市场上最便宜的，您要是换了供应商，恐怕生意会受到影响。”
聂书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聂远突然插话道：“李先生，你们的虾为什么这么便宜，您心里应该清楚吧？”
李经理的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这位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远冷笑一声，“什么意思？你们公司的虾是用激素催大的吧？吃了对身体有害，你们还敢卖？”
李经理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
他微微向前倾身，压低声音说道：“聂先生，您是个聪明人，生意场上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明白。
我们公司的虾确实有些……特殊处理，但这并不影响它的市场价值。
相反，它能让您的利润翻倍，顾客也吃得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聂书皱了皱眉，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他看了一眼聂远，后者正冷冷地盯着李经理，显然对这番话极为不满。
“李先生，”聂书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我们做餐饮的，
最重要的就是食材的品质和顾客的健康。如果虾有问题，我们绝不会继续合作。”
李经理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聂先生，您这话可就有点不近人情了。生意场上，谁不想多赚点钱？
再说了，您现在的生意刚刚有起色，要是突然换了供应商，顾客不满意怎么办？到时候生意下滑，您可别后悔。”
聂书的心猛地一沉。李经理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确实，店里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果因为换供应商而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