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徐言摇了摇头。
过了几秒，她又将视线转向了谢琢，盯着他的眼睛，“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谢琢一怔。
徐言看着他。
“我，”谢琢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了他身上，但徐言问了，他还是回答的很诚恳，“只要是小孩儿我都喜欢，但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
徐言又盯着他看了半天，没从谢琢眼里看出来什么。
也是，谢琢都能说出不要孩子都行的这种话，性别当然也没那么重要。
谢琢吃完饭，将桌子收拾完，又将碗筷洗了，见徐言还坐在原处发呆，走过去，凑到她跟前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徐言差点没反应过来惊叫出声。
“你干什么啊？”徐言往他肩膀上推了一下。
“咱们现在就去生个孩子，”谢琢看着她，“等生出来了，我看看我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神经，”徐言嗔了他一眼。
谢琢又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笑了起来，“别人家的事套不到咱们家身上来，不管什么时候，我最喜欢的都是你，你要是我的闺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言一把捂住了嘴，“什么便宜都想占是不是？”
“不是，”谢琢的唇在她掌心动了动，“我爱你。”
徐言：“……”
徐言是真的好奇，谢琢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养出谢琢这样的儿子。
有的时候，真的不怪她怀疑谢琢是不是也穿书了。
这个年代能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的，真的几乎为零。
偏偏谢琢就能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
在徐言又有点走神的时候，谢琢在她的掌心一下一下的亲着，知道将人抱进屋，放在椅子上，才松了手。
宋光明家的热闹，算是今年最大的热闹，李爱花一脸八卦的和徐言说了好半天。
还把严玉红家里人知道这事之后，是什么反应都打听清楚了。
“我说严玉红那么嚣张呢，”李爱花说，“她爸妈比她还嚣张，指着宋光明的鼻子骂了大半天，然后她哥哥找人把宋祖峰给打了。”
“啊？”徐言有些诧异。
“现在人正和张桂英躺在一个病房呢，”李爱花说。
“那她哥哥，没被抓？”徐言问。
“没，她哥鬼精鬼精的，”李爱花说，“不是他动的手，花钱找了城里的混混打的，在宋祖峰反应过来，之前人早就跑了。”
徐言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
李爱花倒是叹了口气，继续道：“要说这个严玉红也挺可怜的，结婚三四年了，有过两个孩子但都没留住，好不容易这个生下来了，还是个女娃子。”
“平日里张桂英没少在人前编排她，要把孩子这事儿也是真的。”
“我听我们对门儿的婶子说，她前两天就在踅摸人家呢，想用女娃换个别人家的男娃儿来养。”
“严玉红大概是从哪里听到了吧，回家就开始闹了，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和张桂英打起来了。”
宋光明家的事情着实被大队的人讨论了好几天，等到再次开始上工的时候，宋光明还黑着一张脸。
知青点的梁倩在锄草的时候偷了会儿懒，直接被他派去施肥了。
现在农村人种庄稼还不怎么用化肥，都是有机肥，需要用长把的瓢在桶里舀了，然后浇到地里的庄稼上。
梁倩脸都绿了。
她想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但一想到，去年因为他们知青点集体不上工，最后没分到粮，差点没能熬过那个年，就泄气了。
捂着鼻子拿着瓢开始施肥。
谢琢在锄草。
等到徐言过来给他送水送吃食的时候，他才站起身缓了缓。
徐言见他后脖子被晒得通红，有些心疼的从篮子里掏出一块湿毛巾，让他搭在脖子上稍微敷一会儿。
谢琢笑着道：“没事儿。”
“都晒红了，”徐言皱着眉，“等会儿我还要去镇上，到时候去公社医院给你拿点儿治疗晒伤的药膏。”
谢琢也不知道医院有没有这种药膏，但看徐言关心他的样子，就想抱一抱面前的人。
在宋光明再次看过来的时候，他将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擦了擦手，然后道：“回去吧，地里晒。”
等徐言走了，田芳才又朝着谢琢那边看了一眼。
又过了好半晌，田芳实在忍不住了，鼓起勇气，快步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蹲在和谢琢平齐的位置开始锄草。
她今天运气还挺好，宋光明划分的地，刚好就在谢琢旁边。
只不过谢琢的速度很快，她还没在他身边待够十分钟，两个人之间就拉开了一大截儿。
“谢，谢三哥，”田芳压低声音叫了谢琢一声。
谢琢还盘算着早点干完活，然后去城里买点儿肉。
他总觉得徐言最近好像瘦了一点，两个崽子也长高了一些，脸看着没有之前那么圆嘟嘟了，都不好捏了，得买点儿肉回来补一补。
刚琢磨完，就听见旁边有人在叫他。
谢琢扭头。
田芳平时没少看谢琢，但这么近的距离，面对面的看着对方，屈指可数，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但由于最近太阳比较大，她又没戴草帽晒得时间比较长，皮肤黝黑，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谢琢被人叫本能的回头，扫了眼叫他的人之后，就随意的“嗯”了一声，然后转回头继续锄草。
田芳又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
然后才开口道：“谢三哥，你当初娶小徐知青……是为了她的钱吗？”
谢琢：“？”
哪儿来的傻逼？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皱着眉看向田芳。
田芳也是一惊，她，她本来要说的不是这一句，但不知怎么就把心里话吐出来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田芳对上谢琢的视线，激动的都开始结巴了，“我，我的意思是，城里的姑娘都，都不怎么会照顾人，也不会干农活，你，你为什么还要娶她？”
谢琢没说话。
“前段时间大队长家的事情你也知道，宋祖峰和张婶子，还在医院躺着呢，”田芳心里的话说出口之后，胆子打了不少。
“城里的姑娘，都是娇生惯养的。”
“小徐知青的爸妈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你，我的意思是说，她成天穿得花里胡哨的，待在家，让你一个养一大家子，她一点忙也不帮。”
“结婚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肚子也没个动静，我妈说，说……”
田芳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谢琢的脸色黑的已经有点吓人了。
她哆嗦着嘴唇，“我，我就是有点，看，看不下去……”
“关你屁事！”
谢琢的音量没有控制，脸上的表情绷的很紧，带着怒意和一点恶意，“听你这话，不知道的，还得思量思量你是从哪片坟地里爬出来的，谢家亲戚呢。”
“但我看你这模样，也不可能和我们谢家沾半点儿关系，”谢琢冷声道：“脸皮厚的针锥都不一定能戳的透吧。”
周围的人朝着这边看过来。
田芳的脸上惨白一片。
她在心底哀求谢琢不要再往下说了，但谢琢不会读心术，就算会，也不会去探听她的心声。
谢琢站了起来，脸上的怒意还在，声音比之前还高了几分，“我很久之前就说过，我媳妇儿，她嫁给我就是来享福的，有我在，她永远不用做一些又脏又累的活，更不需要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在她背后嚼舌根子编排她！”
“我是不跟女人动手，但要是再让我听到，我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徐言之前念着田芳还没出嫁，给她留了些面子，没有当着人面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谢琢可没忍着。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还在琢磨，李爱花就先反应过来了。
当即朝着田芳那边啐了一口。
“我把你个不要脸的，我说你怎么突然跑前面去了，感情你撅着个腚打算勾引有夫之妇啊？”
“脸都不要了？”
“也不撒泼尿照照，”李爱花骂的很难听，“就你这个样子，连徐言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田芳踉跄着站了起来，在李爱花骂下一句之前，眼泪啪嗒啪嗒滴了几滴之后，猛地转身跑了。
田婆子离这边远，听见身边的人提醒，才知道田芳跑了。
她咬着牙骂了几句，跑着跟了过去。
宋光明走到谢琢身边的时候，谢琢脸上的表情还不好看。
宋光明见他埋头干活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周边几个人还在问，刚才谢琢怎么突然发脾气了，李爱花看了谢琢一眼，没再继续说什么。
徐言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到下午地里下工了。
李爱花和她说了几句，就回家了，让她具体的事情问谢琢。
徐言等着谢琢回来，但谢琢回来的时候，两个崽子也回来了，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时机问。
等到晚上都躺在炕上了，徐言才捏了捏谢琢的下巴，“怎么啦？一晚上都没怎么见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