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月摇摇头，托着腮帮子，喃喃道：“我从小到大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或许我有，但是我不知道。”
“这样啊……”文思思拄着脑袋，发现周楚月的目光始终落在颜君汐身上。
最一开始，文思思以为周楚月是在看几人打雪仗。
可慢慢地就发现了不对劲，好像她的视线会随着颜君汐的背影移动。
“楚月学姐，你很喜欢汐汐姐吗？”
“嗯。”
“……”
“诶……”
蓦然间，周楚月身体一怔。
“啊？不……不喜欢啊！”反应过来后，她急忙改口，肉眼可见的慌乱。
“？”
文思思皱眉，“学姐，喜欢就是喜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周楚月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文思思一只手抵着下巴，脸上露出看破一切的表情。
她歪着身子，凑近了说：“学姐，你别装了，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呢……”
周楚月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下一秒，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戳破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吗？
原来她真的是别人口中的另类吗？
那我是不是不能在这个星球生活了?周楚月忽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要不要今晚就从山上跳下去？
“因为我也喜欢汐汐姐啊！我当初可是为了她才加入的文学社！”
“……”
周遭的氛围忽然安静了下来，仿佛连雪花的飘落也变的缓慢。
在他们两人下方的位置，颜君汐正捧起一把松散的雪，用力按压，形成一个雪球，朝着江梦安抛过去。
江梦安一个转身，用背后进行防御，松软的雪球触碰到棉服的瞬间四散五裂，雪花飞溅，少部分雪粘在江梦安的后背。
“好啊汐汐姐，你竟然偷袭我……”
片刻后，江梦安抱着一个足球大小的雪球，脚步笨拙踉跄地朝着颜君汐移动，找机会进攻。
……
这一切发生在周楚月胡思乱想的时候，短短几分钟时间，她和文思思之间安安静静，时间却仿佛过去了很久。
而文思思再次出口的一句话，让周楚月整个震惊住了。
她双眸放大，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话。
“学姐，你怎么了？”文思思伸手在周楚月眼前晃了晃，“你忘了吗？当初在汐汐姐的后援粉丝群里，还是你给我的联系方式。”
“啊？额……嗯，对，我记得。”周楚月回过神来，吞吞吐吐说。
她努力平复着内心，许久后问：“思思，你说的那种喜欢，是哪种喜欢？”
“诶？”文思思有些摸不着头脑，“还能是哪种？汐汐姐的歌很好听，我很喜欢她的歌，相应地也很喜欢她这个人啊！”
“这样吗……”周楚月大概理解文思思的喜欢了。
她……也是这样的吗？
“思思，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她忽然问。
“喜欢一个人？”
文思思下意识地以为周楚月回到了二人最初的话题，也就是她问对方有没有喜欢的人时。
“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这个应该不能一概而论吧？”文思思挠了挠头，绞尽脑汁组织着语言，“说实话，我以前也有喜欢的人。”
“以前？什么时候？”
“嘻嘻，高中……应该算是早恋吧！”文思思不好意思回了一句。
“思思你还谈过恋爱啊？！”周楚月震惊，随即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还原本以为对方和她一样……
“哎呀，这不重要！”文思思拍了下自己的腿，“学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在年少时，会遇到惊艳了自己整个青春的人！然而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周楚月愣愣地听着，摇摇头，“没听过。”
文思思:“……”
“一看学姐你就不经常在网上冲浪！”文思思说，“我在高中的时候就遇见了惊艳我青春的那个人，但好在我是幸运的，有幸和他一起奔跑过一段时光，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
文思思说到这里，耷拉起脑袋，一只手垂下开始在雪地上画画。
“所以，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我想应该是上课会忍不住看他，放学会想要等他，在人群中下意识地去寻找他的身影，等到你发现了他，却又假装看不见，和他擦肩而过后，又恨不得用食堂铁勺的反光去偷看他……”
文思思说着说着，忽然就瘪着嘴哭了起来，泪水啪嗒啪嗒地落，滴在台阶上刚刚画好的小熊图案上。
周楚月顿时就慌了，赶忙从口袋里找纸巾，心里疑惑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
其实文思思说的那些话她并不是很能理解。
用铁勺的反光去偷看一个人？
呵，高中时间那么紧，题都做不完，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时间嘛？
不过她心里却莫名多了些安心，自己并没有眼前小学妹说的那样夸张。
或许她对于颜君汐……也只是粉丝对于偶像的爱慕之情吧？
几分钟过后，文思思擦了擦眼泪，抿嘴一笑，又回到了平时那个活泼的样子。
周楚月不禁心生荡漾，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很羡慕眼前的小学妹。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能够准确的认清，表达出自己的情感，这是她从不曾具备过的。
……
“原来如此，周楚月学姐就是那种从小到大别人家的孩子啊！”听了周楚月的诉说后，文思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再加个乖乖女的头衔更好一点！”
“或许是吧，但我不觉得自己比别人优秀多少……”周楚月喃喃，“而且我很不喜欢把人放在一起比较，那对弱势的一方不公平。”
“我理解学姐你的意思，所以你是因为自己从小受的教育，以及对喜欢没有个清楚的认识，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才会误以为自己对汐汐姐的那种喜欢，是男女生的那种喜欢？”文思思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怎么回事，突然感觉有点好笑哈哈……”
“你还笑！”周楚月敲了一下文思思的脑门，“我当时是真的和她说话，内心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想靠近，却又不敢……”
“那多正常！”文思思左手掐腰，笑嘻嘻说道。
“假如，假如啊……现在和你坐在一起的不是我，而是刘亦菲，或者是赵丽颖！那么你在和她们说话的时候会不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