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如血般的残阳洒下最后一丝余晖,仿佛要把整个天地都染成红色。那片血红之中,鹰嘴崖的轮廓宛如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傲然挺立在天边,它的身影被落日的余辉勾勒得格外清晰,犹如一幅悲壮而又壮丽的画卷。
就在那片如血般猩红的天幕笼罩下,一支由英勇无畏之士组成的队伍正缓缓前行。这支队伍便是闻名遐迩的义勇军!他们昂首挺胸,迈着坚毅而沉稳的步伐,毅然决然地朝着山下走去。每一个脚步都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与决心,宛如钢铁洪流般势不可挡。
而那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足迹,则恰似岁月长河中的印记,深深地镌刻于黑风口的土地之上。它们不仅见证了义勇军战士们的果敢与顽强,更铭刻下了他们为国捐躯、为民请命的无私奉献精神。这些足迹犹如一部厚重的史诗巨着,将永远流传后世,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中华儿女勇往直前,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奋力拼搏。
然而,就在义勇军们逐渐远去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尖锐而刺耳的马蹄声响彻云霄!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让人毛骨悚然。眨眼间,一支庞大的军队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出现在人们的视线范围内。
这支队伍人数众多,密密麻麻,一眼望去根本无法数清到底有多少人。他们身着统一的铠甲,寒光闪闪;手持锋利的武器,杀气腾腾。每一个士兵都显得英姿飒爽、威风凛凛,仿佛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精锐之师。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高高飘扬的旗帜,它们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在空中舞动,将整个天空染得一片猩红。这些旗帜上绣着各种图案和文字,显然代表着不同的势力或组织。而在这片血雨腥风之中,这些旗帜无疑成为了最显眼的标志。
伴随着阵阵轰鸣,这支全副武装的队伍犹如钢铁洪流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向着中原与湖北的交界之处疾驰而来。他们所过之处,掀起滚滚烟尘,遮天蔽日,其声势之大令人震撼不已。
山本野狼的队伍,像一条吐着毒信的巨蟒,蜿蜒盘踞在两省交界的官道上。这里的土地,一半连着中原一望无际的麦田,一半挨着湖北层峦叠嶂的丘陵,原本是商旅往来络绎不绝、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的富庶之地,如今却成了倭寇肆意逞凶的修罗场。
松井次郎一马当先,手中的武士刀早已被鲜血淬得发亮,刀刃上凝结的血痂在残阳下泛着暗褐色的光。他的坐骑踏着碎步,碾过一片刚被焚烧殆尽的村落,焦黑的房梁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臭味与血腥气,呛得人喉头发紧。几个侥幸存活的老人,蜷缩在断墙根下,枯瘦的身躯裹着破烂的衣衫,眼神空洞地望着这群从天而降的恶魔,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松井次郎勒住马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抬手一挥,身后的倭寇便如饿狼般扑了上去,明晃晃的刺刀寒光闪过,老人们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滚烫的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脚下冰冷的青石板。
“烧!给我烧干净!”松井次郎扯着嗓子嘶吼,声音里满是丧心病狂的癫狂,“凡是敢反抗的,通通杀掉!粮食、女人、财物,通统给我带走!一粒米、一根线都不许留下!”
倭寇们应声而动,熊熊燃烧的火把被狠狠扔进摇摇欲坠的茅草屋,火苗“噌”地窜起,舔舐着干枯的梁柱,很快便吞噬了整座村庄。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将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都染成了令人窒息的灰黑色。一群孩子惊恐的哭声从地窖深处传来,倭寇们狞笑着撬开沉重的窖门,将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孩子拖出来,有的被当作靶子练习刺刀,有的被高高举起,再狠狠摔死在磨盘上。凄厉的哭喊声,混杂着倭寇嚣张的狂笑,在两省交界的土地上凄厉回荡,听得人心胆俱裂,连林间的鸟兽都噤了声。
山本野狼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在队伍后面,他的目光扫过被马蹄践踏得一片狼藉的麦田。饱满的麦穗被踩碎,金黄的麦粒混着泥土和鲜血,散了一地,像是给土地铺上了一层血泪交织的毯子。他抬手抚摸着腰间寒光凛凛的武士刀,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这里是中原与湖北的咽喉要地,拿下这里,便能打通南下的通道,将战火蔓延到更广阔的土地,将更多的村庄化为焦土。
“报告大佐!”一个倭寇斥候策马奔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鞍鞯上还挂着抢来的银饰,“前方十里,有个叫界碑村的地方,村子背靠大山,囤着不少过冬的粮食,还有不少年轻女人!”
山本野狼的嘴角微微上扬,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语气阴鸷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很好。传令下去,把界碑村给我团团包围,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记住,不要急着杀光,我要让他们尝尝绝望的滋味,让他们知道,反抗大日本皇军的下场,是何等凄惨!”
“哈伊!”斥侯谄媚地应着,调转马头,马蹄声很快消失在漫天浓烟里。
界碑村的村口,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青石碑,石碑上镌刻着“鄂豫交界”四个苍劲的大字,石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见证了无数次的朝代更迭、岁月变迁,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村民们听说倭寇要来的消息,早就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扶老携幼准备逃往深山。可他们的脚步,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倭寇的铁蹄,比山风来得更快。
倭寇的队伍很快便如铁桶般包围了村子,黑漆漆的机枪被架在了村口的土坡上,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对准了惊慌失措的村民。松井次郎提着滴血的武士刀,一步步走进村子,皮靴踩在泥泞的土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死神的脚步声。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身上。那妇人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的妻子,怀里的孩子才刚满周岁,此刻正被外面的喧嚣吓得哇哇大哭,小胳膊小腿不停地蹬踹着。
松井次郎狞笑着走上前,粗糙的大手一把夺过妇人怀里的孩子,高高举过头顶。妇人吓得面无血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地磕头,额头磕在地上渗出血迹:“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我给你磕头了!”
松井次郎冷笑一声,手腕猛地一扬。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小的身躯重重摔在界碑上,鲜血溅满了石碑上“鄂豫交界”四个大字,像是给这方土地,刻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伤痕。妇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疯了似的扑向松井次郎,却被他反手一刀刺穿了胸膛。锋利的刀刃从背后透出,鲜血顺着刀尖滴落,染红了妇人胸前的衣襟。
“反抗?”松井次郎缓缓拔出武士刀,鲜血顺着刀刃流淌,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妇人,语气里满是戏谑的残忍,“这就是反抗的下场!”
村民们的愤怒终于被点燃,压抑在心底的恨意如火山般喷发。几个年轻的汉子红着眼,抄起墙角的锄头、扁担,嘶吼着向着倭寇冲去。可他们赤手空拳,哪里是武装到牙齿的倭寇的对手?机枪声骤然响起,“哒哒哒”的声响划破天际,子弹如雨点般落下,年轻汉子们纷纷倒在血泊里,鲜血汩汩地流淌,染红了村口的每一寸土地。
山本野狼缓缓走到界碑前,看着石碑上斑驳的血迹,眼中满是不屑。他拔出腰间的武士刀,运足力气狠狠劈在石碑上,“哐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石碑被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像是要将这方土地的界限,都彻底斩断。
“中原也好,湖北也罢,”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倭寇,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声浪震得树梢的残叶簌簌掉落,“从今天起,这片土地,就是大日本皇军的牧场!烧!杀!抢!一个不留!”
倭寇们发出震天的嚎叫,如潮水般冲进了村子。火光冲天而起,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惨叫声、哭喊声、倭寇的狂笑声,还有房屋倒塌的轰隆声,交织成一曲人间炼狱的悲歌。粮仓被撬开,金黄的粮食被一麻袋一麻袋地装上马车;箱笼被砸破,金银珠宝被搜刮一空;年轻的女人被强行掳走,凄厉的哭喊声在夜色中回荡;但凡有一丝反抗的男人,都被倭寇一刀斩杀,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街头巷尾。界碑村,这个传承了百年的老村,在倭寇的铁蹄下,转瞬间化为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夜色如浓稠的墨汁,笼罩了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倭寇的队伍,在夜色中继续南下,他们的马蹄声,像是死神的鼓点,一声声敲打着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脏。
而此时,陈念槐和义勇军的队员们,正踏着夜色,向着界碑村的方向急行军。那面染血的“中州义勇军”红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映红了他们坚毅的脸庞。陈念槐紧紧攥着那枚刻着“中州”的铜哨,指尖的温度仿佛能熨烫开哨身的血痕,耳边仿佛响起了界碑村村民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像针一样,狠狠扎进他的心里。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草鞋早已被露水打湿,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沉沉黑夜点燃。
“弟兄们,加快速度!”陈念槐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界碑村的乡亲们,还在等着我们!我们多快一步,就能多救一个人!”
队员们齐声应和,脚步声铿锵有力,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像是一曲激昂的战歌。他们的衣衫早已被荆棘划破,露出道道血痕,手中的大刀和长矛,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们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恶战,倭寇有精良的机枪火炮,而他们只有大刀长矛和一腔热血。但他们更知道,他们的身后,是中原与湖北的万千乡亲,是这片生他们养他们、不容践踏的锦绣山河。
夜风呼啸,吹过界碑村的废墟,卷起阵阵血腥味;吹过义勇军们前进的脚步,扬起猎猎红旗;也吹过那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带着不屈的呐喊,响彻天地。红旗之上,血痕犹在,那是千千万万乡亲的血,也是千千万万抗倭勇士的血。
这场仗,他们必须赢。
因为,他们还在,山河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