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只金乌见到同族落难，张扬着金色火焰来援，也是无力回天。
熄灭了本命金焰的金乌像一只无毛的灰鸡，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几只金乌联袂追逐过去，却不敢太靠近黑水，只能遥遥以火焰挥过去。
这个时候，莫栩和崽子们已经退到了黑水下面，霸道的金焰消融在黑水的上方，只带来了一点余温。
“这些金乌至少都是高阶君王，甚至是半只脚踏入了准仙级。”莫栩庆幸不已，如果没有黑水，偷蛋绝对没有可能。
空间薄膜实在是太紧凑，数不清的入口纠缠在一起，阿饼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最开始的气息。
穿过了空间洞口，他们再次回到黑水之中。
“位置好像变了。”咻咻说道，虽然周围都是黑水，但给它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们透过水面望去，外面已经看不到影影绰绰的人。
“误入禁地，贺老板他们按理说不会轻举妄动，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我们来到了黑水的另一处。”莫栩提出一个猜想：“会不会黑水是一个中枢，连接着那些各异的世界？”
“有这个可能，但不一定。”阿饼解释道：“但空间太过扭曲，有可能每一个世界都有不同的入口，我们只是碰到了另一个入口而已。”
“原来如此。”莫栩点点头：“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先去深处弄点黑水，准备取蛋。”
仅仅是外围的一些金乌，就有顶级大师的战力，山崖附近有准仙乃至真仙莫栩都不会感到奇怪，所以表层黑水的腐蚀性还不够看。
黑水中真的没有生灵，至少一路走来都没见到过，有的只是尸体骨殖，他们很顺利地潜到了深处。
这里的腐蚀之力已经到了本源都能腐蚀的地步，尊者到了都会头疼，但是有博远的噬水特性，这些都能免疫，他们继续向极深处探去。
终于，他们见到了边界，最底部是一片黑膜，正泛着涟漪，可当他们踏上黑膜的瞬间，眼中的画面一闪。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居然又闪回到了离水面很近的地方。
这跟他们最初在外面一直鬼打墙的情况一模一样，并且，阿饼并没有感觉到空间的力量。
“可能不是空间传送之力，而是这里的空间分布就是如此。拓扑学中有个概念叫做‘克莱因瓶’，有限体积，却无边无界，整个禁地可能是一种类似的存在。”莫栩推测道。
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们再次出发，靠近了水底下，这一次没有踏上黑膜的底部。
博远开始吸纳这里的水，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因为这一次不是吞噬，而是要保存水中的腐蚀之力。
咻咻和阿饼安稳待在帝宫的防护罩中，帮不上什么忙，只要它们一露头，这里的黑水就会瞬间重创它们。
努力了许久，博远终于用帝宫盛出了几滴黑水。
“很难，腐蚀之力太强了！”博远相当吃力，帝宫全力防御，加上沧龙魂的不断化解，才能做到此事。
“是我想当然了。”莫栩轻叹。
噬水特性可以无损消化掉水中的腐蚀之力，但是想要暂时保存当做武器，就要承担其中的压力。
“我记得一开始下水的时候，博远化解的腐朽之力能被阿饼的君王器吸收，不如换个容器来试一试？”咻咻提议道。
“对哦，试一试！”莫栩眼前一亮，腐朽赑屃位格极高，来自祖龙九子，说不定能行。
博远将黑水一点点地炼化，腐朽之力被接引到腐朽赑屃上。
断碑上，祖龙留下的祭文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散发出幽光，将这里的腐朽之力凝聚。
阿饼的心神受到了干扰，恍惚间它又回到了那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地方。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祖龙九子正在凭吊，庞大赑屃背负着接天的碑。
整个世界都在寂静，惟有片片雪花都飘落，连超凡都在恸哭一位帝者的逝去。
“君父，我们遵从您的法旨，葬下了一切，等待您的归来。”
为首的赑屃垂下真龙头，悠悠话语穿透了万古时空，响彻在阿饼耳边。
阿饼和自己的赑屃君王器有所感，逆着时空望去，眼中烙印下了一片雪花。
而这雪花的纹络，也刻在了君王器的断碑之上！
这一瞬间，周围的腐朽之力一扫而空，黑水疯狂朝着断碑涌来。
博远一愣，帝宫全力开始炼化，为阿饼护法。
在腐朽之力的源源补充中，断碑缓缓上升，裂痕补上了一些，上面出现了新的祭文。
莫栩看得目瞪口呆，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阿饼的灵力值攀升了几乎一万，断碑的变化平息了下来。
“我刚才透过君王器，又看见了九子祭奠龙帝的场景。”阿饼眼神空洞，悠悠说道，心情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莫栩觉得这一趟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地府传说、仙蛋禁地、以及万千神秘世界，如今连龙帝都牵扯进来了。
腐朽赑屃上的法则更加圆满，作为腐朽之力的容器绰绰有余。
在黑水的底部，它们一直将腐朽之力吸到饱和为止，而后博远又在浅层一些的地方收了大量的河水。
“走，我们去会一会那些金乌。”有了这个作为底牌，莫栩信心爆棚。
一顿翻找之后，阿饼找到了自己刚才做的标记，再次回到金乌世界之中。
莫栩刚冲出黑水，便看到数十只金乌在远处盯着他们。
“看来刚才打草惊蛇了，这些金乌想给族人报仇。”
莫栩还没动作，漫天金焰便从远处汇聚，形成一只庞大的金乌飞掠而来。
“正好试一试手，博远、阿饼上！”莫栩指示两只崽子上前。
腐朽之力从赑屃断碑中倾泻，博远就地取材，黑水混杂着腐朽之力，几乎等同于最底层的黑水复现。
两者刚一对上，那磅礴的金乌登时崩溃，金色的火焰一寸一寸地熄灭。
远处的金乌群都遭到了巨大的反噬，一只只地从半空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