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傅砚初紧绷着唇角，眸光微深，“只是五年过去，我还是没办法成全她和别人。”
偶然的一次国际峰会，他听见宋闻璟和身边人对话，准备让沈听月在婚后把名下股份全额变更给他，为的是让她安心在家，少操心工作上的事。
后来傅云曦说沈听月不接受这个提议，还和宋闻璟冷战了小半个月。
商界有一句俗话，时机就是最大的风口，拆散他们的念头很快蓄意升起。
既然宋闻璟学不会珍惜，那就退下让他来。
幸运的是现在沈听月是他的妻子，他们已经结婚。
苏青洛深吸一口气，字字见血，“等华珑资本正式进入国内市场，你迟早要公开身份，又瞒得住多久？如果月月知道全部真相要和你离婚，私人绯闻缠身，公司股价必然波动，你怎么……”
怎么忽然就这么沉不住气，这不是傅砚初的性格。
她不是不知道儿子心底一直有个人，只是在沈听月那，年少宋闻璟的分量终究比他重要得多。
那是傅砚初跨越不了的鸿沟和曾经。
五年过去，苏青洛以为他早该死心，直到公司把本该明年发布的招标项目提前，他又突然回国，等发现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苏青洛喜忧参半。
“我不后悔。”好一会儿，他看向庭院中那抹月色，淡淡启唇，“就算最后她恨我，我也不想看她吃无谓的苦。”
傅砚初脸上满是风雨欲来的冷意，自己心里明晰和被人当众揭开是两码事，实际上他远不如表面看上去这般镇定自若。
苏青洛并不打算多说，“你从小就很有主意，我管不了，既然结婚了就好好对她，实在到了那一天你自求多福吧。”
沈听月换好衣服，下楼前还不放心地拿手机照了照，苏女士在国外多年，身边不是高材生就是名媛淑女，她很担心自己并不是他们心底最合适的人选。
视频是一码事，真实相处又是另一码事。
她不是特别健谈的人，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刚到客厅，苏青洛已经笑着走过来，她率先伸出手臂亲热地抱了抱她，嗔怪道：“都怪你爸爸，不然妈妈早就想回来了。”
她的怀抱温暖舒适，像是一座安心的堡垒。
拥着沈听月的手轻轻收紧，最后落在脑后拍了拍，“还是太瘦了，这几天妈妈亲自下厨，想吃什么？或者要不要陪妈妈出去逛逛？”
沈听月刚准备点头，傅砚初视线淡淡扫来，“她感冒刚好，需要静养。”
之前的早餐橙汁被换成了温度适宜的胖大海茶，他把马克杯塞进她手心，“润喉的，喝完再吃早餐。”
苏青洛几个眼刀飞过，“周末我视频的时候月月还好好的，怎么跟你待几天就生病了？”
沈听月忙挽着她的手解释，“妈妈，跟阿砚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注意着凉，今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话刚说完，苏青洛温柔地安抚她，“没事乖乖，你不用帮他说话，男人该骂就得骂。”
傅砚初敛眸，紧跟着幽幽道：“妈，少把您和爸的相处模式套在我们身上。”
他懒洋洋地靠着沙发靠背，弯了弯唇，“月月还小，别带坏我老婆。”
我老婆……
沈听月猝不及防地脸红。
之前在饭局被顾叔叔调侃的时候她还没这么无措，可从傅砚初嘴里说出这三个字，沈听月呼吸都变得轻了一些。
是为了在妈妈面前增加演技可信度吗？
她小声地吸了一口气，立刻低头拿茶杯掩去自己的失态，丝丝的甜混着草木药香在口腔蔓开，里面似乎还放了金银花，比起药来不算难喝。
傅砚初妥帖的照顾中藏着足以让人溺毙的温柔，沈听月思绪有片刻游离，根据昨天的又一次睡前测试，她好像越来越依赖他了。
就像当初傅云曦抱着‘救命之恩’的借口和她厮混开始，两人关系越来越近，沈听月从追着宋闻璟碎碎念，变成大半夜和傅云曦躲在被窝里打电话天南地北闲聊。
觉得一个人很好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要靠近。
但傅砚初的感觉又和傅云曦有些不同。
吃完早餐，苏青洛让人把带给她的东西整理出来。
那颗浩宇之蓝的方形切割蓝钻被放在丝绒首饰盒中，苏青洛笑道，“妈妈没准备戒圈，方便你到时候选自己喜欢的，要是想切割改其他款式都行。”
沈听月之前有在珠宝讯息网看过这颗钻石，是拍卖史中最大的无瑕艳彩蓝钻，来自南非库里南矿，大概有十五克拉左右，在图片上看是一回事，真正拿到手上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没记错，这颗蓝钻价值九位数。
价格很梦幻，长的更梦幻，是沈听月身为珠宝设计师都不敢轻易染指的存在。
“妈妈，这……”
她刚要婉拒，苏青洛视线忽然落在她手上，又匪夷所思地看向傅砚初的手，一脸严肃，“乖乖平常要画图，戴不戴婚戒无所谓，你一个已婚男士怎么能不戴？空着一根无名指想干嘛？！”
有时候名利场中的应酬，婚戒就像是无声的男女界限标识。
沈听月登时攥紧衣摆，糟了，好像还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这半个月除了那张结婚证，似乎没有其他东西能证明他们在一起的痕迹。
傅砚初坐在对面沙发上，扬了扬眼尾，若有所思地扬唇，“我们结婚的比较仓促，婚戒月月还在设计中。”
沈听月彻底震惊。
四目相对，傅砚初看着她的表情，语气随意，“总不能随便选一对其他品牌的戒指砸我太太的招牌。”
苏青洛半信半疑，转头问她，“乖乖，是这样吗？”
她顺势点了点头。
幸好傅砚初找的理由及时，他们差点就要穿帮了。
既然决定退出讯丰，自己的未来职业规划也要排上进程，沈听月准备成立个人品牌，她也好几天没动笔了，婚戒就当成新品牌的第一份设计来发布。
就是不知道傅砚初会喜欢什么风格。
她的手指多了一丝轻颤，不知道该不该去问他。
也许他只是随口说说呢？
当前处境有太高的相似度，不管是之前真打算结婚，还是现在的契约结婚，沈听月怕到最后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
她的情绪不自觉微微低落，苏青洛倒时差回房后，沈听月被人拦在主卧外。
傅砚初眉眼深深，丝毫没有让道的意思，“傅太太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