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A城的机票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
丰止越之所以定这么早，是考虑到申喜乐第二天还要上班，不想让她太累。
刚出机场，申喜乐的手机就开始振动。
是何慧慧的电话。
她怎么会打电话？
“喂，阿姨，有什么事儿吗？”申喜乐本不想接，但考虑到她是长辈，还是接起了电话。
“乐乐，你在干什么呢？阿姨早上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关机。”
听她叫阿姨，何慧慧心里就难受，从妈妈，一下变成阿姨，落差太大，都怪她那不争气的儿子。
“我刚在飞机上。”
“乐乐，阿姨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想约你出来喝杯下午茶，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何慧慧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亲切。
“下午两点，可以吗？”
“可以，可以。”能出来，就太可以了。
何慧慧很高兴，还好，没吃闭门羹。
“好，那我们下午两点在星吧见吧。”
“好。”
挂断电话，何慧慧眼眶发红，申喜乐真的是个好孩子，出来喝个下午茶，选的地方都是离自己近的，方便的。
其实，出门有司机，远近又有什么分别？
她有这份心，何慧慧还是很感动。
“宝宝，谁的电话？”
“宋逸阳妈妈的。”申喜乐不想骗他。
“他妈妈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丰止越心里酸了，他劝自己大方，是宋逸阳的妈，又不是宋逸阳。
“约我喝下午茶。”
“你和宋逸阳都离婚了，他妈妈还约你喝下午茶？”
丰止越直觉，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嗯，他妈妈说想我了，以前，我和她关系很好。”
何慧慧约她，申喜乐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从前，他们也经常一起喝下午茶。
“那你要早点回来。”
丰止越本来想说，你可不可以不去，但这样又显得太小气，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早点回来。
“嗯。”
申喜乐看着丰止越笑，他的样子像个十足的怨夫。
…
星吧
何慧慧来得早，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点了杯拿铁和卡布基诺。
申喜乐爱喝卡布基诺，她知道。
申喜乐一进咖啡厅，就看到角落里坐着的何慧慧。
她似乎消瘦了不少。
“阿姨。”
“欸，乐乐来了，快坐。”
何慧慧热情地拉过申喜乐的手，眼眶又开始泛红，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不是她儿媳妇儿了呢。
“阿姨，您好像瘦了。”
“乐乐，阿姨的乖女儿。”
申喜乐关切的语气，让何慧慧一时没忍住，呜咽起来。
“阿姨。”
申喜乐动容，宋逸阳虽然渣，何慧慧却对她极好，见她这副模样，申喜乐也跟着红了眼圈。
“乐乐，阿姨是真喜欢你，真心把你当亲女儿对待的。”
申喜乐抿唇，不知道接什么，安静得听着。
“乐乐，都是宋逸阳那个混小子对不起你，是阿姨的错，阿姨没教好他，我要是早知道白妍清回来，他会和你离婚，我一定拿鞭子抽死他。”
何慧慧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红的鼻子。
千算万算，没算到白妍清还会回来，早知道她是这么个祸害，就应该让她在国外永远不回来。
申喜乐心里破防，她相信何慧慧是真心实意对她的。握住何慧慧的手，安慰道，“阿姨，不是您的错，是我和宋逸阳没有缘分。”
“乐乐，阿姨真的很喜欢你，舍不得你，看在阿姨得面子上，你能不能原谅宋逸阳？”
何慧慧的眼睛通红，从前丰腴的手，变得瘦削。
可怜天下父母心。
“阿姨知道他混蛋，他对不起你，你能不能看在阿姨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机会。原谅他一次？”
何慧慧哽咽，说这话，她自己都难为情，宋逸阳要是她女婿，她非得打断他的腿。
“阿姨，我已经原谅他了。”
申喜乐很平静，对宋逸阳，无爱也无恨，都过去了。
“真的？”何慧慧面露惊喜。
申喜乐点头。
“那你还能和他复婚吗？”
何慧慧激动不已，能原谅就是好事。
“不能。”申喜乐摇头，回答的异常坚定，“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不是最爱他了吗？”何慧慧的语气透露着焦急，她一向温婉端庄，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上次，我已经和您说过，我有男朋友了，我很爱他。”
申喜乐喝了口咖啡，眸色认真。
何慧慧想从她眼里找出说谎的痕迹，可她失望了，申喜乐的眼底除了认真就是柔和。
她对宋逸阳，大概真的是无爱也无恨了。
“乐乐，就真的没有可能了吗？”何慧慧不死心，她不信，那么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散就散得了的。
“没有可能了。”
听闻，何慧慧失声掩面痛哭，她哭自己失去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儿，哭宋逸阳失去了这么好的妻子。
“阿姨，您别这样，就算我和宋逸阳不可能了，您还是可以把我当女儿一样，我和您不会变。”
申喜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早知道她是来劝和的，就不应该来。
“乐乐，都是宋逸阳对不起你，阿姨知道，没有立场劝你，同样身为女人，阿姨设身处地的想，换作我，我也不会原谅他。”
何慧慧坐在那儿，身体低垂，从未有过的失落。
“阿姨，谢谢您理解我。”
“你现在的男朋友对你怎么样？他是做什么的？”
何慧慧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好情绪，侧面替宋逸阳打探情况。
“他对我很好。”说到丰止越，申喜乐乐眼中的柔情快要溢出来。
何慧慧心里一咯噔，完了，傻儿子彻底没戏了。
作为过来人，她如何看不懂她眼中的柔情蜜意。
仔细一看，她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倒不是说她以前不美，而是她现在美得由内而外，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
何慧慧心里涩涩的，这么好的儿媳妇儿，成别人家的了。
那个劳什子白妍清，拿什么和申喜乐比，她那倒霉儿子铁定是眼睛被屎糊住了，才会鱼目和珍珠傻傻分不清。
“乐乐，他是做什么的？”
“他和我一样，是医生。”
“医生好，有共同语言。”
完了，连职业也比他家傻儿子好。
人家同为医生，有共同语言，他有什么？有铜臭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