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柳芷柔就用不着担心了。
因为已经完全不成人形的皇帝陛下醒过来了。
但是也许就这么默默无闻悄无声息的死掉，对他来说更好，因为在座的所有嫔妃之中，真正对他抱有一点善意的，也仅仅是没什么特殊能力的艾紫怡罢了。
更何况，艾紫怡仅仅是对他抱有一点善意，不代表准备为他赴汤蹈火，上一个为他赴汤蹈火的良嫔的下场，现在还在所有人眼里呢。
“真没想到我也有今天呀。”皇上的眼神迷离，轻轻叹息道。
“你当初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今日吗？”阿曼问道。
“那又怎么样？我给了他生命，就可以收回来！我给了他们荣华富贵，他们就应该为我赴死！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白得的晚餐呢？”
皇上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
“你这样做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我的天下翻覆了以后，新上任的皇帝就能够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善人了吗？不，他甚至有可能连做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只是那些神秘力量的傀儡罢了！”
“纯妃，你说呢？”
柳芷柔骤然被点了名，竟然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说实在的，她并不觉得自己在屠龙这件事情上发挥了多么重要的作用，真正发挥重要作用的还是不知道死了还是没死的阿曼，以及已经筹谋了许多年的德妃。
哦，贤妃有可能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她似乎一直在忙着养胎，并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
柳芷柔想到这里也不由的发散了一下思维，也许在这场祸端结束之后，真正得到利益的反而是以前默默无闻的贤妃。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最大，甚至可能到了马上就要落地的地步，如果皇上遭遇了不测，这个孩子是拥有继承权的。
再加上这孩子有一个手握着兵权的外公，以后说不定能够真正登上无上的至尊之位。
实际上，她早就应该意识到周围发生了如此之多超乎寻常的事情，那么这个人又怎会表现得十分正常呢？毕竟，在这样一个充满异常和诡异的环境中，要想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每一件离奇事件都像是一张紧密编织的大网，将所有人紧紧地缠绕其中。
或许一开始，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甚至觉得贤妃是一个真正的传统意义上的嫔妃，会爱护当时怀有身孕的艾紫怡。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不断涌现，让柳芷柔不得不开始怀疑起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人是否真如表面那般简单。
贤妃并没有参加什么有实质意义的行动，唯独的几次参加宴会也大多都是随大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一个普通的人一样。真正普通的是像良嫔和杜宝林一样，一心一意想着争宠，但却并没有什么宠爱，最后稀里糊涂的死去，连自己为什么而死都不知道。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可能引发一连串意想不到的后果。而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正常时，那个身处其中的人又怎能幸免？
“我没什么可说的。”柳芷柔最终还是决定不提贤妃，这并不是因为她对贤妃抱有什么样的好感，只是她觉得就算她说了，在座的这些人也不见得腾得出手去处理贤妃。
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对皇上柳芷柔的确是无感的，毕竟她与皇上相识还不到两年，一共也没有见上过几面，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那肯定是胡说八道，说有什么深仇大恨，同样也不至于。
皇上拿她当棋子，她就拿皇上当棋子，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