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歆仔细地看那些照片。
大部分是远景、背影，霓虹闪烁的街头，他亲密亦或无奈地搂抱着她。唯一的一张近景，两个人的面孔都是侧着。
黑夜是保护色，归歆看着自己的浓妆，有些哭笑不得，难怪谢尽安坚持将她冲洗干净，否则真是不好下嘴。
想到这里，归歆突然意识到，重逢至今的两场床战，谢尽安勇猛激动，在她身上留下各种痕迹。但唯独没有吻过她的唇，换言之，他只是对她的身体产生迷恋，如果真有侦探小哥所言的占有欲，那也是男性狩猎本能的独占欲望，跟狗护食是一个道理。
想明白这一点，她心里像注了水似的，沉重，难受。
闷了一会儿，她又释然，这样也好，没有感情牵绊，兵戎相见之时，就不会愧疚。
说服了自己，归歆又去搜索信息。
维也纳街头斗殴事件，因为警察出动迅速，很快就平息了事端。事后盘点，这些人看着凶神恶煞，结果仅仅轻伤5人。归歆想，按谢尽安的说法，此次事件的目标是她。她跑了，剩下的人就没了继续战斗的必要，就没有把事情搞大。
仔细想想还是有些惶恐。
然而也不敢轻举妄动，安德鲁是豺，嗅觉灵敏，她贸然去查，最后被他反查回来，那就自讨苦吃了。
归歆不打算回去意大利南部，那里虽然很好，但总归不是她的家乡。
她现在有乡愁。
*
与此同时，原本在维也纳大海捞针的安德鲁，连夜赶回了意大利南部。
第二天上午，谢尽安接到Sue的电话，稍稍兴奋的口气，“西西里的黑手党家族集结起来，向安德鲁讨要茱莉安，否则要对他的地盘下手。”
“茱莉安怎么了？”
“具体也不是很清楚，维也纳之后，她一直没有冒头，应该是被安德鲁控制了。”
Sue说另外一件，“你关心的那个女人，我没办法查出下落。因为她之前待的疗养院十个月前发生了一场大火，老西蒙就死于那场大火之中。后面疗养院没有重建，当事人走得七七八八，信息数据都没了。”
谢尽安听得皱眉，不过他淡淡地唔一声，“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安德鲁，有新情况就跟我汇报。”
Sue应下，“行。”
谢尽安不满意，沉吟片刻，“十倍再翻三倍的悬赏持续有效。”
Sue笑了，“你这么讲，是非要我亲自出马去探一探了。”
谢尽安淡定，“有钱不赚也不是你的风格。”
像是说好了，挂断电话，谢尽安凝神思考了片刻，不过马上手机响了，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头是关茹，气急败坏的口气，“祁琛确实有错，但是你至少要与我通个气吧。这边在开会，警察进来带走了我的特别助理，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谢尽安淡定，“祁琛和KK公司的高层员工勾结，出卖达航的商业机密，我只是提供部分证据，更多证据需要警方侦办。”
关茹气得直哆嗦，“你是故意的。”
谢尽安不语，隔一会儿，他轻描淡写地说，“他从您这儿弄了不少钱，但明显贪心不足。养蛇为患，您弃了他吧。”
关茹不语，呼吸很重。
足足半分钟，她放低了声音，“这件事情我认了，达航可以收购史威德。祁琛这边，只要你放过他，我会弃了他。”
谢尽安的眼瞳微微抽紧，“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