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忙合力将尸体分开，让萧思文逐一检查。
江一平观察环境，“起火点应该就是床上，目前还看不出是不是人为，没有发现特殊助燃剂。”
起火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烟头、蚊香、老化的电线都有可能，助燃剂有的会留下气味、有的不会，现在不好判断。
这一方面消防部门会有专业的意见，但是整个房子以这个房间的燃烧情况最重，向外延伸到客厅，厨房没有受到明显的波及。
“感觉这两个人没有挣扎的迹象。”陈立夫也算参与过不少案子了，据他所知的绝大多数焚尸案都是死后进行的，主要目的是隐藏死者身份，当然也有心理变态的另算。
萧思文的实习生在一旁小声附和，“有可能当时就已经死亡了。”
萧思文却冷不丁出声，“不一定，这需要解剖才能下结论。”
实习生掩在口罩下的脸有些发红，羞愧地低下头。
陈立夫摸了摸鼻子，也有点不好意思。
江一平重新回到卧室，皱眉对陈立夫道：“别在这晃荡你那半瓶水，出去给报案人做笔录。”
“是。”陈立夫一溜烟跑了出去。
死者的大儿子在外面一听是两具尸体，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报警的邻居也是一脸骇然。
陈立夫接过做到一半的笔录继续，江一平则对萧思文道：“门锁没有破坏，屋里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萧思文抬眼看他，“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江一平耸肩，看着两具尸体，“你说自焚的可能性有多大？”
萧思文道：“还是那句话，一切以尸检后的结果为准。”
江一平点头，“行，够严谨。”
“不过，”萧思文这时才慢悠悠地道，“我个人认为，可能性不大。”
“哦？”江一平抱着胳膊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萧思文指着下面那具尸体的背部和下面没有被烧到的床单，“起火时，死者一直躺在床上没有挪动过。”
他又指了指上面略瘦小的尸体，“目测这应该是位老人，他可能策划不了这样的事情。”
萧思文说完，示意现场尸检结束，可以带回局里解剖。
实习生立刻招呼人帮忙搬运尸体，大儿子王永康很吃惊，“这是什么意思？知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
孙旭东三两步迎上去，解释道：“是这样的，孙先生。就我们现场侦查来看，你母亲的死很有可疑，我们需要把两具尸体带回去尸检。”
王永康显然已经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配合，我支持，请你们一定要查清楚事情都真相，把杀我母亲的凶手找到了。”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的。”王旭东颔首，“对了，现场需要暂时封锁，暂时不能进出。”
“哦哦，好的，明白。”王永康连连点头。
现场勘查结束后已经晚上九点，回到警局。
陈立夫把笔录交给江一平，“根据保安邻居所说，起初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后来隐约闻到烧焦的味道，还以为是隔壁电线或者东西烧焦了，没有在意，再之后发现门里往外冒烟，敲门没人应才报的警。”
“王永康说白天到过老人家里，不久有事离开，对之后的事情不清楚。”
*
夜已经深沉，江一平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出神。
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微信，轻点屏幕进入周声声的朋友圈，界面空空如也。
对方设置了三天可见。
一周了，一点动态都没有。
他又退出微信，点开微博，也没有任何更新，最近的一条更新下面粉丝都在催她更新，可是正主就是不为所动。
江一平敏锐地感觉到周声声的疏远。
可是为什么呢？
是已经察觉到他的心思了么？
他又该怎么做？
江一平揉揉发疼的眉心。
第二天，江一平整理好情绪投入工作，仿佛堆积在心里的困惑已经不在。
上午，刑侦多部门案件情况讨论。
萧思文熬夜做了尸检，浓浓的黑眼圈挂在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端起自备的咖啡一饮而尽，率先开口：“我先检查了瘦小一点的尸体，该尸上肢双拳呈拳斗状弯曲，整个身体碳化严重，是位老人，女性，解剖后发现身体有多处骨折，应该是遭受过殴打。”
他调整下一张照片，接着道：“另一具尸体是成年男性，没有明显外伤，但是左颞顶部有骨折，是硬物击打造成的，死后焚尸。”
“也就是说现场存在第三个人。”林文道。
江一平问：“死亡时间有推断吗？”
萧思文道：“胃内容小部分已经移向十二指肠，并有一定程度的消化，大约为进食后一到两小时死亡。”
江一平道：“消防专家勘察的结果是现场有两处起火点，由房间里蔓延到外面大约需要一个小时，而邻居的报警时间是下午四点。”
“也就是说，从死亡到起火中间至少有一到两个小时空白。”
“没错。”
“可是由于消防扑救，现场的线索受到严重破坏，能提取的线索并不多。”王旭东苦恼道。
“湖悦山色小区属于高档小区，物业管理严格，外人流窜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小区保安说曾经有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到过小区找王永福，他当时说没有这个人，然后男人就要找杨淑琴，被保安拦住了。”陈立夫负责外围调查工作。
这是一个线索，可能是寻仇引起的。
江一平：“死者的信息情况？”
陈雷道：“老太太名叫杨淑琴，丈夫多年前去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昨天到现场的王永康，小儿子名叫王永福，至今没有露面，电话也打不通，暂时没有联系上。”
“我稍后会做dNA检测比对，确定两名死者的关系。”萧思文道。
江一平点点头，示意继续。
陈雷：“保安还说王永福曾到过小区，还带着一个男人。他感觉男人凶神恶煞的，但王永福是老太太的儿子，他打电话问过老太太，老太太同意他们进去，他就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