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那么认真，有没有学会一点点？好了，现在换你来试试。”她眼神示意沈榆川拿抹刀，自己站到一旁等着他动作。
沈榆川闷闷“嗯”了一声，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动作。
他本来就是会抹奶油的，所以手下的蛋糕胚又恢复了刚刚完美平滑的样子，陆梨欢不禁赞叹出声：“一学就会呀，你还挺有天赋。”
沈榆川的胸口就像被人拉了根线，刚刚吃醋时，那根线就拖着心脏不断下坠。
现在被陆梨欢随口夸了一句，那根线又非常没原则地拖着心脏上来了，雀跃得像长了翅膀的小鸟。
睫毛细微煽动之间，有人已经悄悄红了耳尖。
沈榆川像个闷葫芦一样又只是简单“嗯”了一声，语气相比之前却明显听出来不同。
陆梨欢也发现这点了，偷偷在心里无声笑了下。
她之前去当过义工，辅导福利院的一些小孩子做作业，他们的表现和现在的沈榆川一模一样。
遇到不会的题也不敢主动开口，只是眨巴着那双水润无辜的大眼睛一个劲儿望着她，解出题后得到她夸奖就红着脸怯生生笑一下。
简直懂事得让陆梨欢心疼。
现在看着沈榆川，那种诡异的怜爱感同样在心头浮起
于是鬼使神差下，她没忍住抬手在他觊觎已久的头发上摸了摸：“鱼鱼很聪明嘛。”
陆梨欢下意识把他当成了当初教过的那些小朋友，连语气都像哄小孩的。
手下的触感如想象中那样柔软，蓬松的发丝摸上去像柔顺至极的丝绸，手感好得她忍不住不动声色摸了好几下。
沈榆川察觉到发顶的重量时，脑袋“轰”的一声，全身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
她在摸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他胸口像揣了只活泼的兔子，此刻开始不甘寂寞的疯狂上下乱窜。
陆梨欢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在内心小声尖叫，摸到了摸到了，鱼鱼的头发果然超级软！
周围其他人都在各自忙碌着，没人发现小角落里暗流涌动的插曲。
她怕被鱼鱼打上女流氓的标签，于是没摸过瘾就打算强迫自己收回恋恋不舍的手。
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见沈榆川像被什么烫到一样，倏地转身背对她，僵着身子沉默不语。
陆梨欢的手落了空，尴尬停在原地。
她以为是沈榆川不喜欢被人碰，局促收回手，小心翼翼开口：“啊，你生气了吗？不好意思，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摸你头发……”
陆梨欢抿着唇小声道，看他背过身去很抗拒的模样，不知怎么的觉着有点失落。
原来鱼鱼不喜欢被她碰啊……
沈榆川整个人已经快疯了，她摸着自己的头发喊他鱼鱼时，记忆瞬间被拉回了几年前。
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释怀，他依旧卑劣和贪心，心存妄想。
几乎是在陆梨欢手放上头发的第一秒，他就想不管不顾扑上去死死抱住她。
问她还记不记得那个被囚禁的少年，还记不记得她保护了那么久的鱼鱼，还记不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
可一抬起眼对上陆梨欢含笑的眼睛时，混沌的思绪瞬间清醒。
不行，那个鱼鱼只会给她带来危险和痛苦，他不要。
沈榆川压着胸口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转身，阖着眼皮试图平复清情绪。
听见小姑娘垂头丧气的话语时，心尖像被烧红的针尖刺了一下，又烫又疼。
他没忍住迅速转身，毫不犹豫连声否认：“不是，没有，不介意。”
白皙的脸上还带着未退的潮红，或许是压抑的缘故，连眼球都有了些许红血丝，眼眶红红得像是要哭一样。
明明他才是被轻薄占便宜的那一个，现在却还要来安慰陆梨欢。
怕她不相信，甚至大着胆子主动牵起她的手放回头顶，高大的身子弯腰凑近，方便她更好地动作。
他盯着陆梨欢一字一句地认真开口：“不介意。”
阳光下，那双发亮的棕色瞳孔中盛满了她小小的身影，似乎全世界只能看得见一个她。
陆梨欢惊讶看着被他按在发顶的手，宽厚的手掌此刻并没有松开，依旧按在她手背，温度也依旧灼人。
陌生的情愫随着温度化作丝丝缕缕，从二人相触的肌肤蔓延上来，一直流窜到心脏。
扑通扑通，一声接一声，是她此刻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陆梨欢晕乎乎地想，完了，这下她真的要变成女流氓了。
沈榆川见她愣着没有反应，以为是她还在难过，语气顿时急了几分，开口哄她“真的，不介意，你，你摸，这次我不躲。”
那眼巴巴上赶着要摸摸的样子，哪里还有外人眼里高冷的模样，要是让赵砚和沈清源看见他这一面，又该惊掉下巴了。
回过神来的陆梨欢看见的就是沈榆川神色紧张，固执地用头发轻轻蹭着她掌心的场景，理智瞬间崩塌得七零八碎。
什么矜持什么距离，她现在恨不得摸秃面前的乖巧鱼鱼！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鱼鱼！”陆梨欢恶狠狠开口，如他所愿重重揉了揉他的发顶，被他一本正经解释的认真戳到萌点了。
沈榆川下意识半眯着眼睛凑近了一点，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是享受， 好像恨不得她能多摸几下。
陆梨欢把眼前的人摸得面红耳赤才松手，她总算知道了， 原来刚刚鱼鱼躲开是因为害羞，不是讨厌她的触碰。
她心满意足收回手，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沈榆川察觉到她的离开，茫然睁开眼睛，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发现陆梨欢似笑非笑的表情后，面色愈发红。
他动作不自然地直起身子，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然后慢吞吞侧过脸，只留给她一个紧绷的下颚线。
陆梨欢眯着笑欣赏了一下他羞赧的模样，果然她当初想的没错，鱼鱼逗起来真的很可爱啊。
“以后还可以摸吗？”她扯扯他的袖子，得寸进尺。
沈榆川眼神一闪而过喜色，却故作矜持轻轻点头，语气冷静“嗯，只要你想。”
陆梨欢突然不合时宜想到一个冷笑话，那她这样算不算是在上班光明正大地“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