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序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望着虞溪的神情，假装轻松了些，也跟着她的话往下说。
“是吗？没想到虞总对我的滤镜这么厚。”
“荣幸至极。”
见到他的话题发散了，虞溪心里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然后将杯子里的奶昔一饮而尽。
“那当然了，你是我老板，滤镜肯定厚。”
但是凭着私心来说，她觉得祁序很好。
特别特别好。
好到让她以为，这不是她能拥有的。
虞溪将杯子放到水龙头下洗着，然后也有心开玩笑。
“东子说了，他认为你要过了三十再考虑这个终身大事。”
“所以呢，你还能陪我多吃几年狗粮。”
“祁总，你说呢？”
她的这番话，有那么一点取悦了祁序。
“当然了，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而且听着对方的这个意思，是真的没有要找男朋友的意思。
祁序还是有了那么一点的欣慰。
“虞溪，谢谢你。”
这句话使得虞溪有些莫名其妙。
“祁总好端端的，要谢我什么？”
“这么正式，瘆得慌。”
祁序接过她洗完的玻璃杯，然后顺手放在了碗架上。
“你今天也算是给我出了一口气吧。”
“我看着他们挺不顺眼的，这个月给你加奖金。”
“单独的。”
一提到加奖金，虞溪的神情顿时光彩焕发了许多。
眼里都是一股抑制不住的笑意。
“真的啊？祁总可不能说笑啊。”
没有人会嫌钱多。
就算是如今工资这么高的虞溪，也不会傻到要把这笔奖金往外推。
果然钱才是能制造快乐的基石。
看着她的笑意，祁序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是真的傻。
怎么可能会觉得，陪伴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肯定，自己会和虞溪做一辈子的朋友？
他恍惚的想起了多年前梁应希的那句话，总感觉自己的脸现在好像被无形打了无数个耳光。
挺疼的。
“当然了，虞总的工作能力突出，再接再厉。”
虞溪闻言又笑了，而后又稍稍叹了口气。
“其实我原本以为，你应该会生气的。”
祁序不理解，“为什么？”
虞溪沉默了片刻，才故作轻松的回他。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都是你的家里人，就算是有矛盾，也比我一个外人要深厚。”
“而且我今天，骂的，其实也有点过了。”
她只是把自己代入了祁序的视角，因此那些话，没有留下多少情面。
虽然嘴瘾是过了，但是不得不说，她还是会有些紧张。
就比如一些男的，跟自己的老婆感情很好。
但是一涉及到原生家庭，还是会有些偏心。
虞溪不确定，祁序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有什么意见。
她不太希望这件事会影响到她跟祁序的情谊。
那样的话，好像会很亏。
祁序瞥了对方了一眼，而后装作恼怒的质问她。
“虞总以为，我会因为这种事生你的气？”
“你这也是为了要帮我出气，我还没有不知好歹到这种程度。”
“虞溪，你永远都不需要对这种事情有顾虑。”
最近他私底下喊虞溪的次数越来越多。
态度也是一次比一次要郑重。
虞溪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无力招架。
“祁总说的有道理。”
反正祁序都保证了，她还担忧，那是真的不应该。
相信朋友，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品质。
此时的天色刚擦黑，外边的街道已经亮起了街灯。
虞溪竟然有了一些奇异的恍惚感。
她缓缓的往玻璃窗走去，声音有了那么一丝的感慨。
“祁总，天黑了。”
祁序也跟着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望了出去。
“我们上一回这么望着路灯，好像还是大二。”
一群人出去吃饭，然后又十分兴奋的站在天桥上望着底下的车流。
这座城市一直都是他们报以希望的土地。
他们期盼着自己日后能在这座城市扎根，然后实现自己的梦想。
虽然祁序本身就是帝都人。
但是并不妨碍他跟自己的朋友都有一样的梦想。
少年的愿望如今终于实现了。
“祁总，下回团建，把地方选在海边吧。”
祁序忽然有些跟不上虞溪的思绪。
刚刚不还是说着路灯么？
“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了？”
往年团建，祁序都很舍得砸钱。
公司里的职员都玩得很尽兴。
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周末团建！
虽然他们这个行业基本上跟双休无缘。
但是至少态度摆出来了！
而团建的地方，一贯都是公司内部职员投票，票数多的地点就是团建地点。
也延续好几年了。
“你之前不是说了，团建的地方，去哪都行么？”
虞溪笑了，“上回不是在酒店里躺了两天么？”
海边多好啊？
有沙滩，还能烧烤，还能吹海风。
什么烦恼都被吹走了。
祁序自然没有意见。
“那我跟小方说说，直接定了就好。”
只要虞溪高兴。
他都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
虞溪此时偏头望着自己的老板。
“如今，我算不算是动用了自己的特权？”
说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祁序无奈失笑。
“算。”
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原来就是为了应和他之前的话。
听得出祁序话里的郁结已经所剩无几，虞溪也不打算多待了。
毕竟孤男寡女的，时间长了，难保祁家人不会有所察觉。
她可不想之后有祁家人来找自己。
甩出一张银行卡然后让自己认清自己身份。
或者是勒令她离开qF或者帝都。
她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来应付人。
“好了，祁总，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多谢你的这顿饭，明天公司见。”
祁序心里极其舍不得。
总想着要跟虞溪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
再长一点。
可是他不好把自己的想法灌注在虞溪身上。
也不想增添她的不自在和困扰。
先前虞溪的为难，他其实都知道。
卑劣的招数，不能常用。
人也不能总是任性。
“好，路上小心。”
“到家了，给我回个信。”
虞溪此时的笑意也深了几分，拿着自己的包包就要离开。
“祁总，明天见。”
门被关上后，祁序才再度落寞的望着窗外的车流。
明日见，是一个很让人期待的说辞。
但是明日，能否来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