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花团锦簇，白球浮水，波光粼粼。
“来，看镜头。”
摄影师站在2米处喊。
乔茜嘴巴都要笑僵了，而对面摄影师还在找角度，不按快门。
没等一会儿，乔茜绝望地看着摄影师第N次冲上来。
“新郎要笑啊，你不笑，我们后期很难做人的。”
乔茜双手环胸怒看着身旁的程琦，咬牙切齿。
不出意料，摄影师说的话就像对牛弹琴。
程琦完全不理会。
摄影师又又又拉过程琦的手放乔茜腰上。
“亲密点，不然我还以为我在拍陌生人。新娘表现很好，新郎你给点力啊。”
乔茜感觉自己的耐心仿若吹到极致的气球，随便再来刺激那么一下，就要爆炸。
在摄影师回到方才摄影位后，程琦又收回了手。
他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好像在发呆。
乔茜捏紧拳头，狠狠拽过程琦的衣领。
她努力平息着快要狰狞出笼的表情，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你，给我好好配合地拍完这一组，听到没？”
程琦眼神冷漠地略过乔茜气炸的脸，无动于衷地尝试掰开她卡自己脖子的手。
乔茜见状，一巴掌给他手拍开。
“我说，你听到没？”
程琦放下手，眼神向下俯视，身子则站成一座石雕，就让她这么拽着。
说不出的气人。
乔茜平心静气闭眼吐息。
‘啪’得松开他的衣领，再将他被弄褶皱了的衣服拍拍整齐。
乔茜面笑道：“给我拍完再放手，不然，不管你妈在不在这，我真就揍你了。”
而后不顾他情不情愿，强拉过他的手，环上自己的腰。
摄影师大喊：“笑！笑呀，笑一个。”
乔茜斜瞥了一眼程琦。
他面上冷淡已是常态，根本没办法让他笑。
于是乔茜放弃助人情怀，自己酝酿笑容，甜甜蜜蜜地给出最好镜头。
摄影师对相机里的拍摄不是很满意。
“太僵硬了，没一点互动。”
乔茜提议：“后期老师辛苦一些吧，他妈妈加钱。”
摄影师头摇成拨浪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不能让这次拍摄砸了我的招牌。而且你们俩外形条件这么好，我绝对能出精品。”
乔茜没想到摄影师还挺有艺术追求。
她叹息道：“那你想想办法呗，新郎就这……我是无能为力。”
“要不你俩互动，我抓拍。刚刚你抓新郎脖子的那一幕，我感觉挺好的，加上我的审美设计，比你俩站着不动要高级多了。”
乔茜惊：“你喜欢那种调调。”
她指向远处和陈女士一起在遮阳伞下喝茶的袁朵，对摄影师道：“他妈妈在，我再像刚刚那样，以后是会被针对的。”
摄影师道：“她问起来，我就说是剧情需要，没问题的。”
乔茜阴恻恻半张脸：“这样不好吧。”
摄影师举起相机。
“快快快，拍照最重要，冲就完事。”
乔茜刚把视线转向程琦，就见他虽然麻木着一张脸，脚步却是不停往后退。
她都还没开始动作呢，他就逃了？
原来他是能听懂的。
乔茜露出邪恶的笑：“你退什么，乖，让姐姐揍一下，你是想右边脸挨，还是左边脸挨？或者两边一起？这样对称，还好看。”
程琦站住。
乔茜疑惑，他这就被自己说服了？
程琦凉凉的视线偏过乔茜看向她身侧，在乔茜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的时候，伸手就推在她肩膀。
乔茜正奇怪他在看什么时，猛得感觉一股力道打在自己肩头。
推往的方向就是一旁的泳池。
乔茜霎时失去重心，凌空扑腾起来，试图找回平衡。
可周围哪来支撑？
乔茜冷眸定向程琦，就在要摔进泳池的时候，长腿横扫下也带倒了他。
程琦眸中即时闪过错愕，跟着摔过去。
嘭，水花四溅。
陈女士和袁朵很快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但立马就被摄影师拦住过来的脚步。
“别急，拍摄需要。”
一句话下去，两人果然止住了步伐。
毕竟游泳池的水，能有多深。
不过乔茜水性也就那样，没入泳池后，她瞬间慌张，手在水里乱舞，碰到什么抓什么。
于是紧跟着下来的程琦被她当作了浮板。
乔茜按着他就往水上面窜。
刚出水面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便感觉手底下的程琦强烈挣扎。
他那副好像要把她掀翻过去的架势，惹得乔茜手脚并用去卡死他。
程琦终于浮出水面。
头发聚集的水不停顺着他绝艳的脸旁往下滴，整张脸冷得能将这一池水都给冻结了。
乔茜全然不怕他这副死样子，因为已经看见过无数遍，该免疫的早就免疫，现在他的眼神攻击对她的伤害就是0。
而他们现在变成落汤鸡，都是他一手推出来的。
乔茜不惯着，立刻回瞪过去。
瞪什么瞪，是比谁的眼睛更大吗？
程琦落了水的脸庞上更加冷冽，仿佛下一秒就要在水里和她打起来。
乔茜借着程琦的力浮在水里，现在只想远离瘟神，于是不停用脚去探泳池底部。
既然程琦站着只被池水淹到胸口，那就说明泳池深度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
以她的身高，站进泳池也还能露出一个头。
乔茜踩实泳池底下的池壁，正打算推开他时，就感觉腰上被一双手环住。
乔茜惊愕回转仰头。
程琦精致的五官在她眼中放大无数倍，她甚至能从程琦凉凉的眸子里看到自己震惊住的脸。
而他身体的热量正通过冰凉的池水不断传导过来，烫得乔茜脸颊烧起。
“很好，很好。”
摄影师在一旁摇旗呐喊，相机的闪光灯不停地闪。
打光师拿着打光板，在她脸上照啊照的，成功将乔茜从震惊中照醒。
“你想干什么。”
她双掌夹拍住程琦不断凑近的脸，将他的头掰转一个方向，然后顶膝而上，一脚给他踹开。
即使水中攻击力道被大大削减，程琦也被踹得仰倒在池水里。
他的身体淹没在水花里，又被水的反作用力推上水面。
待水波平静之后，程琦才浮水缓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