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59警觉地看了零度一眼，而她的反应又被柳光荣看到了眼里。
柳光荣将转换器调整到汉语转外星文模式，问道：“那人大概长什么样？”
零度将转换器调整为外星文转汉语模式，指了指A59说道，“和她是同一个类型。”
柳光荣对A59说道，“你在这里结了什么仇家吗？需要寻求帮助吗？”
A59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我一切都很好，如果闯进来的是我的同类的话，我认为我的同类是不会伤害我的。”
柳光荣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之前在仿真人游乐园主要负责什么职责？”
“技术辅助，我主要在办公室做技术辅助工作。”
“那你在A系列的仿真人里面，还算是受到优待的了。”柳光荣说道，毕竟从她上次去仿真人游乐园调研的结果来看，A系列是待遇最差的一批仿真人了。
“我的能力决定了我的处境。”A59说道。
柳光荣点了点头：行，你们都厉害。然后她指了指洗手间的那一堆化学材料，问道：“那你家里的这些材料，是准备研究什么的呢？”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oK。”柳光荣没有寻根究底，因为仿真人在这方面的设定如此，所以就算她继续刨根问底，也不会问出个所以然来。“那你在仿真人游乐园的时候，也会定期被送到宏伟机械修理厂进行检修的吧。”
A59点了点头。
“那你最近一次被送到修理厂是什么时候？”
“3024年8月20号，下午3.10分。”
8月20号......柳光荣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那你之前在仿真人游乐园和杨立波有过接触吗？就是负责你们仿真人的那个hR。”柳光荣继续问道。
A59点了点头，“我们定期维修养护，这些事情就是由他安排。”
“你喜欢他吗？”
“喜欢？你问的是什么层面上的含义？”A59问道。
“额......不是爱的那种喜欢，就是对他的一种感受，就类似于讨厌、欣赏、崇拜等等这样的感受......”说到这的时候柳光荣顿了一下，她怎么又和仿真人讨论上情绪感受这种抽象概念了呢，她哪里会知道自己对杨立波有什么评价呢？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问我对他有什么看法吧，他会不会得到我的拥护和认可？”A59说道。
“额......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她没想到A59如同A70一般，思维意识水平这么强。虽然柳光荣一直致力于研究量子意识，她认为仿真人完全人化的关键就是意识的形成，但这种研究难如登天。毕竟关于思维、灵魂、磁场吸引等这种唯心的意识类的内容，是人类专有，且难以量化探究。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从微观量子方面对这些内容进行可视化解释，可各位科学家的结论总是大相径庭，莫衷一是。
但是后来感受到A70的变化，以及今天A59的变化，柳光荣突然意识到：人类一开始的容貌也不是今天这般，人类一开始的智慧也不如今天这么发达，人类的语言系统也不是突然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所有的一切都是发展的结果。那么仿真人是不是也会像人类一样，以仿真生命为外壳，逐步发展，升华，直到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机器”意识呢。
而这份意识是独属于他们这个体系下的，并不是依靠量子意识的研究或者是植入人工意识。
但这只是她的猜想，如果想要证实，仍然需要大量的数据以及实验做支撑。
“杨立波欺软怕硬，两面三刀，而且他对我的同类们很不友好。”A59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
柳光荣问道：“你神经系统有做过升级处理嘛？”
“也许吧，因为你离开我们太久了，所以我们后期的更新维护都是由宏伟机械负责。”A59说道。
“那你有见过宏伟机械的陈冬梅主任吗？”
“也许见过，但是我不知道是谁。”
“宏伟机械的哪个工程师负责你的检修？”
A59迅速检索相关信息，然后在她右眼处呈现出一位男性仿真人维修工程师，这位男工程师并没有引起柳光荣的注意，但是这位工程师背后的第三台工位处，露出的是给A70进行检修的王国庆的身影。“是这个工程师负责我的检修和维护。”
“你有掌握传送技术吗？”柳光荣继续问道。
A59说道：“我没有物理设备，但我是会使用这项技术。不过这里信号是被屏蔽的，无法进行传送。”
“那你的全息电脑是怎么联网的？”柳光荣突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不是一个网络系统，这里的电脑连的是第十区的内部网络，你自己的设备属于外部网络，所以是会被屏蔽掉的。”
柳光荣点了点头，眼神一瞥，便在桌子上发现了一个黑色墨镜，她拿起墨镜，戴在了零度的眼睛上，然后对着语言转换器说道：“你出门的时候戴着这个墨镜，就不会有人对你好奇了。”
零度点了点头，“谢谢。”
柳光荣浅笑，她并不觉得玛卡星类人可怕，相反，她觉得他们非常的单纯可爱。“你的那些小崽儿们是真的幼崽吗？”
零度回答：“是的，这一批幼崽刚诞生没多久，但是他们还在玛卡星球上，我要怎么才能回到那里？”
“你知道那里并不是真的玛卡星球吗？”
“可是在我眼里，那儿就是我的家园。”
“你的住宅消失了。”
“那只是暂时的，他们还会出现的。”
柳光荣叹了口气，脑海中突然飘出来一首歌：“这纷纷飞花已坠落，往日深情早已成空；这流水悠悠匆匆过，谁能将它片刻挽留......”
虚虚实实，一切空空。
柳光荣带着零度和A59告别，他问零度：“你看到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给我说一下呗。”
“那个人的外面披了一层隐形装置，我只能看出他的身形，比较瘦高。”零度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应该到我这里左右。但是我知道他是仿真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仿真人的。”
“我们玛卡星球也是有历史的，在我们的历史记录中，你们的地球有两类人，一类是常规真人，一类是仿真人。脏活累活危险活一般都是仿真人冲锋在前，而你们人类更愿意居于幕后出谋划策，借刀杀人，兵不血刃。”
柳光荣抬头看了看零度，“你今年多大了？”
“我们没有年龄的概念，生长到一定程度，等到细胞无法分裂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死期。”
“那你在你所谓的那个玛卡星球多久了？”
“我一直都在这里。”
“那你和你的崽儿们，是靠什么生存的呢？”
“大米、玉米、土豆。”
“？”柳光荣懵了，她在那里走了一圈也没看见那里有农作物种植地啊，而且林暮在那开垦荒地也没什么进展，他又是怎么吃到这些粮食作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