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问到知识盲区了。
孤光幽深眼底波澜拂动，刚冒出个字，风弦歌又叹了口气。
“啊对，你没有夫人，问了没用。”少年晃晃脑袋，“我还是找别人问吧。”
孤光：“……”
风弦歌走了。
*
暮色四合。
谢予音回到东苑，差点被箱子绊倒。
大大小小的箱子被搬进东苑，光入眼的就有十多箱。
手下嗓子都喊哑了：“殿下交代了，剩下的全放库房……”
“……这是什么。”
“首饰呀！”
风弦歌眼睛亮闪闪，像只小狗：“音音，你说府里首饰衣裳太少，我就买了一点。”
一点？重新定义一点。
谢予音呼了口气，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金灿灿的，差点闪瞎月照的眼。
紫珊瑚耳坠、蓝夜水晶玉镯、嵌珠珊瑚蝙蝠花簪……
随便一件都溢彩流光，泛着昂贵的色彩。有些公主买下都要咬咬牙——仅指南陵公主。
谢予音扶额：“你这……花了多少钱？”
“忘了。”风弦歌唔了一声，“北街有个金珠阁，我进去后看不懂，就把二楼的都买了。”
“也就几万两吧，不怎么贵。”
不、怎、么、贵。谢予音眼角抽了抽：“风弦歌，你的思维总是这么奇特。”
“谢谢音音夸我哈。”
风弦歌弯起星眸，拿起一根发带：“音音，我给你绑头发，好吗？”
小姑娘的头发好漂亮。
如果是他亲手缠，就更好看了！
谢予音点了点头。少年伸出罪恶的双手。
一刻钟后，东苑。二人的声音传出来。
“音音，刚才弄疼你了吗？”
“是有点疼，你下回轻点……”
“这边深一些，别太用力。”谢予音忍着怒火，“把那个青蓝色发带给我……不对，那个是湖蓝色！”
风弦歌：“这两个颜色一样呀？孤光也说没区别。”
“……男人都这样。教你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这，是她说的第六个最后一回了。
你来我往，在谢予音拼命纠正下，发型勉强没搞砸。
风弦歌苦心积虑，把一坨头发堆高，勉强弄成个高盘发。她又插了个发簪，搞定。
谢予音拿来镜子，趁没人看见，还找了两个好看的角度观察自己，朝镜中人眨眨眼睛。
风弦歌凑过脑袋，要揉揉：“音音，我做得好吗？”
“第一次学，很不错了。”
她母亲说过，父王第一次给她绑头发时，直接堆成坨米田共。
风弦歌和他对比，已经够清新脱俗了。
“那你抱抱我，好不好？”少年眉飞色舞，得寸进尺，“亲人之间，应该每天抱抱！”
“……你还挺懂的。”
谢予音点了下他鼻尖：“今天，勉为其难抱一次。”
说罢，她伸出手臂，搂住男子精瘦的窄腰。
风弦歌开心，手臂猛然箍紧，谢予音没反应过来，唇瓣猛地一贴！
不偏不倚，刚好蹭上少年脖子。
温软碰到白皙脖颈，风弦歌喉结一滚：“嗯……”
无数道小电流滋滋响起，少年微微战栗，赶忙埋到小姑娘怀里，也轻轻蹭了蹭。
越抱越紧。
二人静静相拥。
时间几乎停止时，风弦歌小声说话。
“音音~~”
撒娇般的声音传来，谢予音动作一滞：“什么事？”
风弦歌蹭着小姑娘怀抱，软软的，好舒服。
“他们，想要你走……”
谢予音微微眯眼：“谢府的人？”
“嗯。”风弦歌委屈，“他们说你是坏人，来到王府，想害我，只为了我的银两……”
“你现在打家人，有一天也会凶我，把自己当皇帝。”
“还说，你有不为人知的爱好……”
少年声音越来越低，谢予音冷哼一声，身上杀气四溢，惹不起她，就挑拨小孩子！
风弦歌有点害怕，勒紧了些。
“别怕。不是凶你。”那里被硌得不舒服，谢予音推开他，捏了捏他脸蛋，“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把他们吓跑了。”吓跑后又气不过，叫人打了一顿。
风弦歌摇摇头，软软的声音坚决了些。
“他们想错了，以为吓唬我就能让你走。其实，我什么都不怕。”
“音音，你救了我，我的命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玩都可以。比如这样。”
少年退后一步，袖中划出个小小的刀片，握住。
谢予音：“……”
这情况，好像是要自、残啊？
风弦歌左手拉着谢予音，右手握紧刀片：“想我活，想我死，音音一句话就好。”
刀片轻压腕部，他肌肤很嫩，一按就出了血珠。
殷红血迹，瞬间染红月白衣袍！
谢予音：！！
“住手！”她瞳孔一缩，反手夺过刀片，“你疯了吧！”
她力气很大，风弦歌直接被压在椅子上，反抗不得。
谢予音声音冷了几分：“别人说几句话，你就急着证明？如果哪天有人冒充我，说要你死，你都没地方说理去！”
阴影罩下，风弦歌收回手，偏过脑袋。
“对不起。”
“你觉得，我是会伤害你的人？救了你又伤你，我闲的吗？”
“……”
少女冷哼，从袖中拿出个药瓶，倒出点药，一下倒到他伤口上。
朝着伤口，狠狠一按。风弦歌吃痛，轻吟一声：“嘶。”
“疼吗？活该。”谢予音横他一眼，瓶子扔给他，“自己上药吧！还指望我帮你？”
她从没这么凶过。风弦歌耷拉着脑袋，指尖来回涂着皮肤。
“音……”
“闭嘴。”谢予音冷睨着他，“既然你说是我的人，那记住了，我命令你乖乖养病，不许受伤。”
“除了我，谁也没资格伤害你，包括你自己，懂？”
“再敢自残，我揍死你！”
对付笨蛋，就得用笨蛋的办法。
风弦歌言听计从，像个乖宝宝：“是。对不住。”
他从怀里起身，捏着小姑娘肩膀，哄她开心。
“音音，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见她神色稍缓，风弦歌小声道，“对啦，我能和你说一件事吗？”
谢予音侧眸，余光瞥见男子乌黑的丝发，浓密顺滑，连分叉都没有。
啧，缎带不绑在他头发上，都白费了……
她偏过头，表面上还是生气：“说吧。”
“就是……”风弦歌朝上指了指，“清风居这个名字，我不喜欢，听着就凉飕飕的。换一个，好不好？”
谢予音扬起眉毛：“你自己的住处想换就换，不需要问我。”
“不行，我是音音的人，必须要和你说。”风弦歌摇摇头，“名字和你有关，明天你就知道啦。”
……和她有关？不会叫音音屋吧？
谢予音瞥了眼他伤口，算了，只要不伤人，他开心就好。
“好，我等着。下次不许再自残了。”
“嗯嗯。”